近到睫毛根根分明的距離,淺棕色的鹿眼裡氤氳著晶瑩的水光,少女皺了皺鼻子,鼻尖粉嫩,幾乎要落下淚來。
餘漾清透的瞳仁閃過一絲心疼,但馬上被猶豫、害怕的情緒充斥完全,她陷在兩難的抉擇之中。
僵持了半晌。卞梨閉上眼,輾轉陣地,抱住女人的細腰,舔吻過女人白皙的下頜。
濕潤的舌尖輕輕擦過肌膚,轉瞬即逝。
餘漾身體瞬間僵住,心臟錯跳一瞬。
卞梨垂下腦袋,額頭抵住對方的肩窩。眼眶酸脹,熱淚淌過頰邊,灼得心口難忍發疼。
她服輸了。
卞梨視線落不到的那側空間裡,餘漾撫平了微翹的唇角,手掌從少女的頭頂一直撫到背上,沿著凸起的脊骨一路向下,輕按了按少女的尾椎骨。
酥酥麻麻的癢意使得卞梨整個人都快著火了。
那雙快從餘漾肩膀邊滑落的雙臂又難耐地摟了上去。意識迷亂中,柔軟的香氣拂過頰邊,落至耳垂上。
紊亂的呼吸心跳讓卞梨抓不住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
……
餘漾坐回駕駛座,調整車內的後視鏡,使她能把躺在後座上的人看得更清。路邊的燈光和彩色的廣告牌滲進深重的陰影裡,在少女紅潤的臉龐上留下斑斕的色彩。餘漾失神了幾秒,回過神,發動汽車。
醫院刺鼻的藥水將卞梨從睡夢中喚醒,抬目入眼皆是蒼茫的白色。
卞梨怔神,又下意識地去尋女人的身影。
為她換輸液袋的小護士很年輕,露在口罩外的一對眼睛炯炯有神,見卞梨醒了,似是知道對方在找什麼,便解釋道:「帶你來的那位姐姐去繳費了。」
這也可能是餘漾特意讓她告知卞梨的,害怕小姑娘著急擔憂。
她眼眸中滲出笑意,好奇道:「她長得好漂亮,我瞧著好眼熟,是明星嗎?」
餘漾再不火,但也有幾部上星劇,地方臺暑期檔輪番播放。路人瞧著眼熟在所難免。
卞梨點了點頭,側過臉,視線落在玻璃窗上,被打掃得過分乾淨的窗上卻只能照印出對面白白的牆壁。
護士也不追問了,頗有職業素養地端著盤子出了門。
卞梨動了動身子,輸著液的那隻手有些僵硬,露在被子外頭卻並未覺得冷,原來底下墊著一個玻璃瓶,上邊還纏著一塊紫檀紅色的手帕,觸感絲滑。
指尖輕動,布料上似乎還殘留著女人身上的溫度。
空出的一隻手摁了摁微熱的眼眶,卞梨閉上眼,深呼吸。
幹嘛這樣啊。
幹嘛要這麼溫柔,藏在細枝末節裡的體貼動人,讓她每每起了逃離心思的時候又不可避免地淪陷下去。
徹徹底底的,逃脫不開。
-
深夜,二院的走廊很冷清。
餘漾不急著進病房,反是等在門外呆了一會兒,等風衣外套上沾染的深重露氣都散去了,方才擰開門把進了病房。
少女極安靜地躺在白色的被褥中,金色的長髮散在枕頭上,襯得整個人更加嬌小了。
餘漾抿唇,解下大衣放在空的那隻椅背上。
她把病床上的升降床放下,將粥擺了上去,塑膠袋上朦朧著霧氣。
「吃過晚飯了麼?」她邊拉出一張凳子放至病床旁邊,邊問卞梨。
空氣靜了半晌,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音。
卞梨平復下呼吸,方才轉過身。她挽唇笑,不想讓餘漾從臉上看出任何一絲細微變化,「不餓。」
「香菇的還是皮蛋瘦肉?」餘漾聲音淡淡,辨不出情緒。
她揭開棕色的厚紙蓋,食物的香氣鑽進卞梨的鼻腔,胃裡空空的感覺達至大腦皮層,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