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鬧一鬧,焉能情投意合、彼此投契?男兒漢志在關山,胸懷天地,似這等客氣話,四郎不必多說。”
高真行是個魯莽的性格,最是中意這等豪放不羈的人物,恩怨情仇一壺烈酒盡數購銷,爽快!
自己以往當真是豬油蒙了心,這等放蕩率性之豪傑,居然生生做了多年的仇敵……
房俊負著手,笑吟吟的看著一眾紈絝人喊馬嘶的消失在山門之外,這才轉身抬腳走上值房門前的石階。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先前尚未覺得如何,這會兒酒宴散去,夜風一吹,便有些微醺。
值房門開啟,許敬宗依舊未走,在房俊身邊抻著脖子往外看了看,見到紈絝們已經散去,做出一副長長鬆了口氣的模樣:“哎呀,這幫子混球總算走了,下官當真害怕一言不合打起來……”
嘴上這麼說,實則心裡說不出多麼失望。
都特麼是一群慫瓜蛋,他房二再是厲害又能如何?頂了天再加上幾個部曲,你們這麼多人一哄而上,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他個半死,結果卻被人家幾下子給收服了,瞧瞧喝酒的時候那一個個稱兄道弟一臉諂媚的德性……
真是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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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一邊走進值房,一邊隨意說道:“是啊,不知有多少人盼著這邊大打出手,等著看熱鬧呢,這下子怕是要失望了。”
許敬宗心中一緊,趕緊跟著房俊身後進了值房,殷勤的去拿來熱水,又指使書吏哪來溼帕子給房俊擦臉擦手……
房俊擦了手臉,喝了一口熱水,覺得舒服許多,靠在椅背上長長的籲出口氣,道:“這時辰城門早就關了,那些紈絝想必會去誰家的莊子睡一宿,某也不回府了,就在這書院裡將就一晚,世叔你自去尋一處房舍,趕緊去睡吧。”
許敬宗搓搓手,心裡罵娘,你特麼吃飽喝足,別的事兒就忘啦?
眼見房俊一絲一毫覺悟都沒有,許敬宗也吃不准他是真忘了還是裝傻,只得提醒道:“二郎,今晚這些酒席可不便宜,下官專門打發人去松鶴樓按著最好的席面置辦的,連帶著酒水以及人家打發人送來的賞錢,花了不下於一百貫!”
房俊後腦勺枕在椅子上,微微眯著眼,聞言道:“那是花費不少,不過以此消弭一場混亂,遠超所值。否則這會兒咱倆可能就得在陛下面前請罪了,陛下將書院交託於咱們,豈能還讓陛下操心呢?”
許敬宗氣得差點罵娘,咱倆說的是一個事兒嗎?
一百貫吶!
自己空有一個資歷,官職不高、爵位不顯,一年的那點兒進項手指頭巴拉巴拉都數得過來,一百貫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你特麼倒是富可敵國家財萬貫,是沒將這一百貫放在眼裡呢,還是故意的?
心中糾結,吱吱唔唔道:“那個啥,這些錢……是下官墊付的,您看是不是……”
房俊面上露出恍然之色,一拍額頭,道:“哎呀,瞧瞧,酒喝多了,居然給忘了。”
許敬宗眼巴巴從瞅著,然後……沒了。
先前甭管真忘假忘,現在您記起來了,怎地卻連個便是都沒有?
房俊瞪著許敬宗,奇道:“還有事兒?”
許敬宗恨不得掏出一把刀來給這棒槌捅個透心涼,憋著氣道:“這些錢可是二郎你讓下官墊付的,在你眼裡是個小數目,可下官俸祿微薄、家資寥寥,你看……”
房俊不悅道:“某稱呼你一聲世叔,乃是對你的尊重,結果為了區區一百貫,你卻跑這兒跟我沒完沒了,怎麼,怕某黑了你這一百貫?不過我現在身上沒錢,誰也不會出門帶個幾百貫放在身上對吧?明日,明日某讓人給你送府上去。”
許敬宗很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