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晦暗,寒風蕭瑟。
靜謐的長街空無一人,唯有馬蹄嘚嘚,一眾親兵部曲護衛著馬車徑直向著城外的碼頭駛去。
當街道兩側的屋脊上陡然出現數十名黑衣人,一個個引弓搭箭,便已然被房俊的親兵發現?
“有刺客!”
“保護侯爺!”
當第一波箭雨自屋脊之上傾瀉而下,親兵們依然勒住馬頭,將房俊的馬車團團圍在中間,那新羅王宮的御者嚇得魂不附體,一個軲轆便滾到了馬車低下……
箭矢從上而下,射入親兵陣中。
幸好這些親兵皆是房俊所倚重的心腹親信,平素不僅訓練有素,裝備更是一等一,各個穿著精緻的革甲帶著護心鏡,頭頂飄揚著鮮血瓔珞的頭盔看似輕便實則皆是精鋼打製,就連裙子一樣打到膝蓋以下的衣襬都綴滿了鐵片,即便箭雨如蝗,來得甚是突兀,卻也只能射傷不相干的部位,絕無致命。
只是胯下戰馬就倒了黴,一陣淒厲的馬嘶響遍長街,十數匹戰馬中箭倒地。
房俊在馬車中尚不知發生何事,便聽得外頭親兵大呼“有刺客”,緊接著一陣“奪奪奪”的悶響猶如雨打芭蕉,無數支箭矢射在車廂上,甚至有幾支射在車頂的薄弱處,直接穿透進來,有一支擦著房俊的腦袋射入身旁的坐墊上,將他的衣襬死死的釘在車底木板上。
嚇得房俊一身冷汗……
戰馬倒斃無數,親兵紛紛躍下馬背,抽出雪亮的橫刀,四面結陣,將馬車團團圍住,衛鷹乃是親兵首領,見到一大半的箭雨盡皆落在車廂上,甚至有幾支將車廂射出窟窿穿透進去,不由得大急,一邊注視著從屋脊之上躍下的黑衣人,一邊頭也不回的大聲問道:“侯爺,情形如何?”
房俊悶聲答道:“無礙,最好留下幾個活口!”
親兵門頓時心中大定,衛鷹大聲應道:“喏!”
黑衣人身形矯健的自屋脊躍下,一聲不吭的便揮舞著兵刃想著馬車殺來,數十人四面八方蜂湧而至,昏暗的月色下人影幢幢,殺氣騰騰!
然而房俊身邊的親兵跟隨他南征北戰遠渡重洋,何等戰陣未曾見過,豈能被這麼一點小小的局面嚇住?
衛鷹舔了舔嘴唇,低聲下令道:“保護侯爺安危為首要,所有人不得追擊,以防中了刺客調虎離山之計,稍後近身接戰,亦不準留手,全力格殺!命大的留下活口,否則格殺勿論!”
不是他敢違抗房俊的命令,而是他身為親兵首領,首要的職責便是護衛房俊的安危,只要房俊平安無事,才能去考慮其他。否則若是一時失手導致房俊出現不測,他萬死莫恕其罪!
車內的房俊並未提出異議。
轉瞬之間,黑衣人便殺到近前,猶如一群自地獄竄出的猛鬼一般,揮舞著兵刃兇猛的撲了上來!
親兵毫不慌亂,沉著應戰,自動結成陣列,手裡的橫刀泛著寒光,待到刺客殺到眼前,齊齊大喝一聲,或是劈砍,或是格擋,或是挑刺,個人分工不同,進攻與防守在一瞬間做出應對。
無比默契!
二十餘口橫刀組成一片翻騰的刀牆,只是一個照面,氣勢洶洶殺來的黑衣人便猶如湧起的海浪狠狠的撞上礁石,浪花漫天飛濺之時,礁石卻巍然不動!
沒奈何,親兵配合默契,彼此同袍多年,簡直裝備精良,不少兵刃交接之時,黑衣人的兵刃被齊齊的削斷,愕然之際,便被另一口橫刀或是劈砍或是捅刺,斬殺當地。
即便偶爾突破陣列劈砍在唐軍身上,但是那精製的革甲硬如鐵石,刀刃劈砍在上面劃出一刀長長的印痕,目瞪口呆之餘,早已被砍翻在地。
呼吸之間,黑衣人便已有十餘人當場斃命,連唐軍組成的陣列都未曾突破……
戰鬥力明顯不是一個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