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夾在人群中下船,兩人速度極快躲著收票人的視線出了港口,走在大街上的裴吉無論說什麼得到的只有一個回應。
「你只會說這一句話嗎?」裴吉嘴角抽搐。
季鐮終於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然後……
「喂喂你抽我的傘做什麼,太陽太陽太陽我要被太陽燒到啦!」
眼看得發梢就要起火,某血族幼崽只能一邊跳腳一邊把自己藏在季鐮的影子中,張牙舞爪大罵,「混蛋!你要殺了我嗎?!」
季鐮:「……」
太聒噪了。
跟五百隻鴨子似的,這傢伙果然從內心已經被同化成女人了吧,要不要建議他到東南國聯盟去一趟,聽說那邊的巫師有替人變性的秘術。
不知道季鐮想什麼的裴吉身上一陣寒意。
看著他終於安分下來,季鐮動作極快地將他的小洋傘還回去,終於有閒餘好好打量周圍。
這裡就是……中華國嗎?他出生的地方?
他記得自己五歲被母親帶著來到翡冷翠,六歲母親生病去世,自己一個人孤零零找到傳說中的父親家,沒幾年父親失蹤,只剩下一個變態小鬼頭,兩人流浪,不知何處為家。
但是站到這片土地上,卻有某種溫暖的感覺……
血脈相連,汩汩流動。
大概……只是太陽光很舒服吧,季鐮想。
他按照原定計劃說明:「去火車站。」
「哎?中華國也有火車站?不是說這裡的人都是站在劍上飛的嗎?」
「……」
不學無術也有點譜啊混蛋。
雲港作為中華國東南部的海運中心,鐵路修建卻不過三年。
若不是三年前先帝駕崩,只留下幼女繼位,成為中華國至今為止第三位女皇,支援變革的女皇叔叔,攝政親王掌權,恐怕貫通全國的鐵路根本不好修建起來,哪怕是現在,不少百姓面對轟隆開過的鋼鐵長龍也抱著恐懼。
車站售票員站在視窗後微笑。
「啊,先生,您要買哪裡的票呢?」
「白。」
售票員疑惑:「白?」
季鐮:「一個叫白什麼什麼的地方。」只記得這個字了,記憶中的故鄉,是白什麼來著?
售票員:「……」你玩我呢。
本著服務態度售票員開啟地圖尋找,突然有人在季鐮身後插嘴。
「是白河鎮嗎?」
叮鈴——
季鐮胸前的玉鈴突然長長吟了一聲。
周圍背景皆化為無色,季鐮回過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溫潤眼珠。
他的心跟隨著玉鈴響了一聲。
叮鈴——
是風起之音,是花開之音,是雨落之音,是江流之音。
灰白背景中唯一有色彩的存在,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容貌俊逸,溫和平淡,和中華國的人們一樣長發高束,周身衣物皆是一看就很昂貴的絲綢,藍白兩色,十分清爽,襯得男人樣貌也讓人舒服。
但是……剛才在他身後的,是這個人嗎?
男人眼角微微上挑,說話時眼神裡簡直要飛出桃花來,初見的古怪悸動被按捺下,花花公子般的行為讓季鐮不由皺眉。
「鄙人餘禮白,」那人卻微笑和他拱手,「聽到小兄弟說白就忍不住插了句嘴,小兄弟不怪我吧?」
季鐮:「……」
第3章 歸鄉(三)
從悸動中轉醒的季鐮覺得眼前此人太過輕浮看不順眼,而餘禮白卻陷入恍惚神遊中。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眼前的青年身姿挺拔,如同一顆已經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