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水神差點被水嗆到是不是有點丟面子?
渾身濕漉漉的水神大人爬上岸的時候整條魚都是灰暗的。
不過在這裡世界中,他的確全身都是黑白灰就是了。
餘禮白吸走渾身的水汽,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腳下柔軟的觸感弄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所謂的「岸」是被無數屍體堆積而成的,而且這個堆積並不是已經完成,而是依然在進行中。
就在餘禮白身後,一具屍體被衝上岸。
「……特麼好詭異……」
嘟嚷一句,餘禮白還是克服縈繞不散的寒意站在了萬魔之門前。
門框是由乾屍構成的話,萬魔之門主體就是無數白骨。
雖然一樣是死人的東西,但是面對白骨餘禮白還是感覺好受不少……總算沒有灰白髮黑的肉上濕漉漉滑溜溜的感覺了。
萬魔之門比他想像得要大。
站在門前的他昂起頭甚至看不到門的頂部。
但是他能看到應該緊閉的兩扇門板間開啟的一線縫隙。
比起霧氣更像是觸手的黑霧從縫隙中冒出,餘禮白走近的時候,似乎看到縫隙中有誰的眼睛一閃而過。
各種小聲卻不避諱餘禮白的聲音在交談。
【嘻嘻嘻嘻嘻】
【那是誰家的後生?細皮嫩肉的……】
【很好吃呀】
【很好吃啊】
【很好吃吧】
餘禮白:「……」
門中還在傳出聲音。
【是清蒸魚好吃呢】
【還是紅燒魚好吃呢】
【一定是糖醋魚好吃!】
「不……」餘禮白忍不住打斷它們,「魚一點都不好吃。」
【哪有魚說自己好吃的?】
【這是怕妾身吃了你?】
【果然很好吃啊。】
「……」
聽聞這些將他當盤菜的話語,餘禮白後頸忍不住冒出一個個雞皮疙瘩,又不好在魔物面前表現出來,只能又一個個地將疙瘩按回去。
不理它們,不理它們。
這些傢伙比起他來才是騙人的祖宗。
餘禮白一邊告誡自己,一邊伸手按上白骨的門板。
【喲,這條魚想要關門呢。】
魔物在門後嘻嘻嘻嘻的嘲笑。
【做不到的啦】
的確,就和它們說得一樣,無論餘禮白再如何用力,都沒有讓門移動分毫。
但是餘禮白並沒有因為事實和它們的話語而停下自己的舉動,哪怕從縫隙中冒出來的黑霧已經纏繞上他的半邊身體,冰冷的寒意從白骨上透過接觸的掌面直接蔓延到他身上,甚至稍稍一動他的衣服上就有小塊小塊的冰渣子往下掉,他也沒有停下。
【在發抖呢。】
【在害怕呢。】
【再在此地待下去,你也可能被關到門的這一邊呢。】
它們齊聲問道:【【【【【汝繼續耶?】】】】】
半個身體都抵在門上的餘禮白咬著牙賣力。
他確實如同魔物們所說一直在發抖,因為一靠近萬魔之門他就感覺到了從門中湧出的澎湃的惡意,彷彿有無數人在耳邊說著誅心的言語,餘禮白眼前恍惚閃過記憶中的一些片段,南味子的,平安的,顧十三的,然後他們都不在了,越過五百年的空虛迷茫,最後定格在一個黑髮青年的臉上。
在無數惡唸的環繞之下,餘禮白竟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二十一年前,的確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此般發展啊。
餘禮白抬起頭,瞪著眼前死不動彈的門。
「呵呵呵呵……在本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