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群師姐一個兩個比餘禮白大十歲不止,季鐮覺得如今大概就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他好想把餘禮白揍一頓。
少年穿著新衣服去找他香香軟軟——季鐮是從十三歲的餘白河處聽來的這個詞——師姐們,卻好巧不巧遇到他的幾位師兄。
「這不是少掌門嗎?您可是逃課業了?」領頭的師兄譏諷道。
他說完,將他看不起的少掌門打量,首先看到的就是少年身上顯眼的新衣外袍。
領頭的弟子身上穿的是天一道統一的服裝,這個時候天一道還稱不上正門魁首,所有的修道門派都在大巫天宮的威懾下喘不過去來,但是天一道已經很有些大派氣象,精英弟子的吃穿用度比世家公子還要好。
這位弟子身上穿著的也是千金一兩的月蛛絲織做而成,以織繡入道的女子精心所做,但和餘白河身上的相比,可謂是米粒和明珠的差別。
這差別,對於幾位師兄而言,顯眼到了極點。
師兄的目光轉變成不善,小白河卻很開心地回答。
「沒有啊,今天的功課已經做完。」
想要抓小辮子沒有抓到,師兄幾個冷眼看著少年歡快地和他們打完招呼就往山下跑。
那姿態簡直是在對幾位師兄說,來打他啊。
幾位精英弟子隱晦地對視一眼,其中一位抽出一張黃符。
少年白河眼角抽搐地瞥到一枚滾到他腳下的石子。
那麼明顯的法力殘留,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感覺到師兄們好似不經意瞟過來的目光,他勾起嘴角,下一步邁出的步子大了不少。
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出醜,哼……哎?
一直旁觀的季鐮嘴角一抽,看著少年白河因為踩到自己的袍角一頭載出山道軲轆軲轆滾下山崖。
季鐮:「……」
他一點都不驚訝,真的。
第61章 長夢(三)
季鐮雖然安慰自己既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餘禮白不是少年模樣,那麼他至少是好好的活到了成年,但是山崖看起來又高又陡,往下一望雲霧飄渺一眼見不到底,青年的心如同追下山崖,無法避免地為某人擔心。
原本腦子就夠笨了,如此摔下去摔倒頭,豈不會更笨?
以上幾句話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腦海中轉過一圈,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跟著少年一起縱身跳下去。
……等等,季鐮想,他跟著下去有什麼用?
撲面而來的白絮雲霧遮蔽了他的視線,待畫面再變,他已經出現在一張床邊上。
周圍的擺設告訴他這是少年白河的臥室,此刻,紫檀小香爐中升起繚繞的安神香,那自自餘白河從幼童長大為少年後就很少出現的掌門也站在床邊,除他之外,還有一名老叟,正給暈迷不醒的少年白河把脈。
季鐮從兩人的交談中知道這他剛才目睹的意外事件不過發生在前一天。
床上的少年面色蒼白,額頭纏著厚厚紗布,但還是有血跡暈開透出來。
竟然真的撞到頭了……
少年的表情痛苦不已,雖然昏迷不醒卻也能看到他因為抽痛而顫抖的眉尖,昂貴的安神香能讓人的意識沉入黑甜的夢想,此刻對緩解少年的痛苦卻沒有作用。
季鐮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撫平少年的眉尖,但是想到自己在這裡接觸不到任何事物,手不由地就頓了頓。
摸不到就摸不到吧,他想。
於是黑髮的驅魔師僅僅虛虛地將手停在少年額頭上方,小心翼翼地不去接觸,他像是真的觸及一般從少年的眉頭撫到眉尾,來回往復。
等等,他現在的行為像不像一個趁著美人暈迷便上下其手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