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裴吉打斷他,「老爺子,說一些我能聽懂的話可以嗎?」
「不見天日,白晝如夜這句話,我記得是在《夏史》大巫傳一篇中首先出現,描述赫連大巫祭與萬魔大戰七天七夜,形容當時魔物數量之多,遮蔽了天空……」樓清瀧已經喘過氣來,聽到裴吉的問題下意識開始掉書袋,「前輩的意思是指這一切都是魔物們搞的鬼?」
他問出這個問題,摸了摸下巴,又自己回答了。
「沒錯,鎮民們的模樣,與野史中記載的魔化之人的狀況很像,一定就是魔化了。」
「小小年紀知道得挺多。」紫衣道人誇了一句。
不提樓清瀧一臉驚喜,季鐮問出最實際的問題,「怎麼做?」
接下來要做什麼?要怎麼做?
「這個嘛,」紫衣道人面無表情,「不知。」
滿以為能聽到解決方法三人一瞬間都被噎了一下。
那你剛才一副胸有成竹侃侃而談的模樣是為什麼?!
「自從大夏立國後,人間多少年未有出現過魔的蹤跡了,你們問貧道,貧道也不知道怎麼辦啊。」紫衣道人還頗為理直氣壯。
說的很有道理啊,其他人一想也是。
等等。
樓清瀧首先發現疑點,「不是說修道之人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嗎?」
「魔道不也是魔?」紫衣道人反問他,「此魔等於彼魔嗎?」
……還是很有道理啊。
「按照道理來說大巫天宮分封神明鎮守中華國疆域,正是為了對付可能從淵海之下逃離的萬魔,問題是到現在,白河水神的廟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一邊聽著紫衣道人說話季鐮沉默。
他眼角向著水神廟的放下瞟過去,片刻之後有些猶豫地眨眨眼再定睛望過去。
青年猛地站起來。
其他人被他嚇了一跳。
「哥哥,怎麼啦?」裴吉問。
「水神廟……」季鐮緩慢地說。
原本遠遠能夠看到的朱丹飛簷,永遠在白河鎮百姓眼中高高聳立的水神廟不見了。
一刻鐘後。
紫衣道人,裴吉和樓清瀧,一老二小腦門上一人貼著一張黃符,在街角處探頭探腦。
剛才季鐮在莫名丟下一句話後,竟然什麼也沒有交代向著水神廟奔去,眼見得就沒了蹤影——他甚至是躍過圍牆走的而沒有走門,那副著急的模樣將他們都嚇了一跳。
紫衣道人只能帶著兩個拖油瓶跟上。
道人覺得,當今事態,不論白河鎮發生了什麼事情,首先是要將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送出鎮才好處理。
走去水神廟的那條道也能出鎮,他們走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上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急的季鐮。
為了儘快的離開而不是和鎮上那些被魔化的鎮民們打打殺殺,他們都用上能夠隱蔽氣息的符篆,但是眼前詭異的一幕還是讓三人停住腳步。
「小樓,」裴吉問,「你之前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是這個模樣嗎?」
「嗯?」樓清瀧也覺得不對,「因為家中僕人也起了變化,我被嚇得一路跑過來,現在回想,好像是這樣沒錯。」
紫衣道人沒有說話。
他們面前,人來人往或者說是魔來魔往的大街上,叫賣的小攤,開門迎賓的商鋪,採購東西的婦人,若不提淅淅瀝瀝下的雨和他們身上一小塊或者兩小塊起了詭異變化的地方以及飄在他們頭上的蠟燭,也就是一副平常的鬧市場景,沒有什麼不同。
血族幼崽捂住眼,說出了他的第一個心聲。
「……這些人好醜好傷眼。」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場景太過平常,所以那些不平常的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