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主教低下頭,沒有做聲。
沒有信仰的中華國人,到底還是需要我真神的教化,他心說。
但是攝政王根本不會管他的想法,徑直吩咐道:「來人啊。」
「臣在。」之前跪在殿下,不發一言的人應道。
「傳旨梁啟青,要他盡全力挑起樓家和白河鎮水神的衝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朝廷要做最大的獲益者,要做那隻黃雀。」
「是。」
傳旨的人離開,很快,話不投機的梅斯主教也離開。
大殿上只剩下大夏皇室唯二的兩人。
幼小的女皇陛下還在自顧自的玩珠子,五顏六色的珠子被她串成各種花樣,都是小孩子喜歡的那種,花朵或是小狗的圖案。
五六歲小孩喜歡的那種。
攝政王將她抱起,放在中間的龍椅上。
後背突然失卻的支撐讓女皇陛下終於抬起頭。
但是,她抬頭的動作是僵硬的,宛如傀儡戲中的木偶,關節一點一點挪動。
她的眼神也是空洞,像是磨花了光滑表層的琉璃珠,沒有一點屬於人的活氣在裡面,呆滯到可怕。
攝政王在她面前單膝跪下,伸手理了理她的鬢髮。
「令兒。」他輕輕喚道。
眼神中沒有任何東西的女皇陛下又低下頭,再一次開始玩珠子。
攝政王突然向前,將女皇整個抱住,連串的珠子從女皇手中的線上滑落,掉落在玉石鋪做的地面上,發出清脆如同音樂的撞擊聲。
「令兒,我會保護你的。」
女皇陛下沒有說話。
攝政王拿住那隻想要握住珠子的手,又一次重複道:「我會保護你的。」
他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中,格外寂寞。
「皇室啊,一句話形容的話……夏家都是變態!」
伴隨著電流的吱吱聲,餘禮白略帶失真的嗓音從聽筒對面傳過來,和季鐮想像得一樣活潑。
「這種變態可不是實力變態的意思,雖然話不好聽,不過夏家的血脈裡就帶著瘋狂,就拿我認識的那個……咳咳。」
對面終於發現自己要說漏嘴,猛地頓住一口氣嗆在喉嚨中。
「……吶吶,季鐮你問這個作甚?」
想要調查一下你的仇家,季鐮心說。
這樣的話自然也就只能在心中轉轉,他隨便找了個理由,「瞭解歷史。」
「哦哦哦,瞭解歷史來找我絕對沒有問題!我對於近代史,特別是五百年間的歷史特別在行喲,一定會知無不曉言無不盡的!」
季鐮:「……」五百年吶。
拜託你……把掉在地上的智商撿起來好嗎?
裴吉還說救了他的水神非常帥……他一定是眼瞎了。
青年完全不想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表情,而聽筒對面餘禮白還在起勁講著,「……工作好多啊,那些下屬真是沒有用,一點忙都幫不上,堆了這麼多工作要我處理。」
可以想像某人說話時的表情一定十分委屈。
季鐮挑起眉梢,終於微微笑起來,「好好工作。」畢竟是一個大省,比起歐羅巴不少國家的地域還要大,會辛苦是應該的。
「喂,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不能。」
「……嚶。」
季鐮沒有說話。
倒是餘禮白有些疑惑,「說起來,都這麼晚了,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從前可都是他主動打過去的啊,「是不是想我啦?」
「……」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曖昧嗎?
他只是,有些心情想要傳達而已。
無論餘禮白要做什麼,他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