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地伸出手在呆住的血族幼崽面前晃晃,「醒醒。」
然後他看到裴吉臉上騰地升起兩團紅暈,。
「小樓,你剛才好帥啊。」
「是、是嗎?」樓清瀧完全失去剛才的果斷形象,同樣臉紅了,「謝謝、謝謝誇獎。」
兩人羞澀的對望,各種跳動著一顆少男心。
「呵呵。」安蕾兒在他們背後說。
裴吉:「……」
樓清瀧:「……」
啊,糟糕。
「沒燒死嗎?」樓清瀧說。
「時間太短,起到的作用不大。」裴吉回答。
「我家的小公主啊,為什麼不回頭看一看你姑媽為了你變成什麼模樣了啊,」陰測測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果然是好手段,就算是到了中華國也能勾得男人為你奮不顧身呢。」
這句話聽得樓清瀧腦中一蒙,而裴吉終於從漫長的反應期中出來,抓住樓清瀧的手臂帶著他就跑。
於是樓清瀧就沒有空閒去想別的事情了,因為……
……奔跑的速度是不是稍稍有些過快?
不是稍稍有些過,而是非常過了喂!
風馳電掣中樓清瀧死命地拉住自己亂飛的頭髮以及前方裴吉亂飛到他臉上的頭髮,前方的事物還能約摸看得清楚,等拉近到了身側,一切景物都被速度模糊成筆直的線條,飛快的被拋在後方。
但是還不夠,兩個小孩都能聽到背後張狂的低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迴蕩在河灘。
「小樓小樓我們該往哪邊跑?」
「哎?我不知道……不過沿著河跑就沒有問題了吧?」
「語氣要不要這麼不確定啊啊啊啊啊!!!」
一邊大吼著吐槽,拖著一個重物的裴吉試圖拉開距離,但是在血族之中,幼崽和成體之間的實力差距彷彿一條不可越的天塹,無論裴吉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改變事實。
「吶吶,」毫不費力跟上他們的安蕾兒彷彿逗弄老鼠的貓,雖然她現在的形象更接近於被燒過的黑炭,「蓓姬小公主,你的這位朋友知道你是哦噗!」
擔心她說出來什麼秘密——比如說性別——的裴吉和不由自主認真聽的樓清瀧同時想:哦噗是什麼?
然後他們放緩了腳步,摔倒在沙地上。
不知何時開始,一場大霧降臨在河灘上,霧中影影綽綽能看到不少人形,皆是水藍長袍披鎧戴甲的軒昂男子。
叮鈴——
叮鈴——
叮鈴——
三聲悠遠的鈴音傳來,一隻手將狼狽的兩人扶起,給兩人用手巾抹臉。
「白河水君。」裴吉認出這個前一晚才見過面的人。
黃金眼瞳的俊美神明笑著點點頭,一身長袍邊緣化入霧氣之中,他憑空而立,長發迤地,相比於前夜略帶著尷尬的見面,現在盛裝的白河水君身上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籠罩在霧中,惹人探尋。
「別擔心。」他們聽到白河水君說。
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彷彿是化雨的春風一般將兩個小孩心中的所有擔憂給磨平了。
更讓他們放心下來的就是,之前如同附骨之疽緊緊跟隨在後背,無論如何也甩不開的冰冷寒意已經消失,後面的濃霧中偶爾能傳出幾聲金石相擊的錚錚聲,但是動靜很小,彷彿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餘禮白捏法決喚來水團,讓兩人洗手洗臉。
水是溫暖的,帶著與人體近似的溫度,將兩個小孩從瑟瑟發抖的境況中解救。裴吉將手從水團中拿出,驚訝的發現手上因為捆綁而出現的於痕和逃跑中不慎劃破的擦傷全部都癒合,若不是他還記得幾秒鐘前自己一身是如何悽慘,簡直是要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