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遠山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幾天一直端著架子以絕對的強者睥睨弱者的姿勢俯視他們的“尊者大人”,眨眼間化為灰燼,被一股輕風輕輕推出客院的院牆之外,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般!
他好半天才使勁閉了閉大張的雙眼。
活了這麼久,仙遠山覺得他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句話!
現在他已經有一點點同情月痕那老頭了!
你說你和誰交好不好!
偏要和這什麼八方宗的尊使交好!
這幾位還十分作死地心心念唸對付蒼鸞宗!
是不是覺得蒼選那些年一直讓著你月道宗,覺得他兒子蒼鬱也很好欺負來著?
誰知道,人蒼鬱手邊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下就將他們嚇得屁滾尿流,慫得根本不敢反抗!
等眾人將屋內清理乾淨,仙遠山正準備上前一步交談的時候,門外突然又傳來黑愷大人的聲音。
“月道宗宗主月痕求見!”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門口,就連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蒼鬱也屈尊和仙遠山對視了一眼。
蒼鬱沉吟片刻,這才看著客院門樓,聲音清冷道:
“傳!”
重甲大人立即毫無表情地接道:“帶月痕!”
仙遠山:“……”是我耳背嗎?
人月道宗自己的院子,月痕屈尊說求見已經是伏低做小了,你兩主僕倒好!
一個說“傳”,一個讓“帶”!
月痕是犯人嗎?
在仙遠山極其複雜的目光下,月痕疾步走了進來。
“月痕見過蒼鬱宗主!咦?仙宗主也在?”
仙遠山客氣地點了點頭,隨便拱了拱手,算是和月痕打了招呼。
仙遠山覺得,他和月痕比起來,應該算是和蒼鬱已經站在一條線上了!
瞬間覺得優越感來了!
蒼鬱沉著臉,沒有和月痕客氣。
人家坐在家中對他下藥,要讓他和仙遠山這個老狐狸一般,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簡直就是妄想!
月痕自知理虧。
遂也不端著了,直接彎腰行了個大禮。
“月痕也不和兩位繞彎子了,現在我月道宗進退兩難,還請兩位宗主大人助我月道宗擺脫困境,也算是幫兩位自己擺脫危局!”
月痕說完話,仙遠山不置可否地攤攤手。
就在他端著瓦罐進蒼鸞宗的客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寧願和蒼鸞宗捆在一起,也不願意讓人拿在手裡隨便搓扁捏圓!
更在那兩位八方宗“尊者”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祈求饒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抱緊蒼鬱的大粗腿了!
現在他老人家,就等著看蒼鬱怎麼處置,就是將月痕老兒給滅了,也是他活該!
蒼鬱面無表情地看著月痕,許久,才挑眉道:
“哦?你月道宗的困境不困境的,本座不想知道,本座想要搞清楚的是,本座現在究竟有什麼危局需要和你聯手解決的?”
月痕急忙道:“兩位宗主!難道晚餐的飯局,你們還看不出來什麼嗎?實話說了吧,那幾位八方宗‘尊使’,是來我們下界攪局的!
我月道宗,自老祖宗開宗立派,就被八方宗的一位長老以人情相挾。
之後更是趁機在我月道宗背脊之處安營紮寨多年。
其實這一次我月道宗的困境和兩位宗主大人的危局,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你蒼鸞宗的變故才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