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也知道問題嚴重,他領著我在林子裡四處亂竄,也很是焦急,可依舊找不準田老爺在哪。
照他所說,尋人可比尋龍穴難得多,人太活了,換作普普通通的風水先生,就是給他拿著羅盤,只怕找上半把個月,也給不出準信兒。
不過這段時間裡,我倒是從林子中發現了些許線索。
我的視力遠超普通人,許多別人發現不了的蛛絲馬跡,我都能輕易察覺。
田老爺身體抱恙,非但走路不快,且需要藉助柺杖一類的物件支撐身體。
而今乃是深秋,大早晨到處都是朝露,林子中雖有落葉但也不多,溼潤的土地上有一些間隔均勻的圓形小坑,看起來正是柺杖、樹枝留下的痕跡。
最初我還不太敢確定,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來田家,對居住在這裡的人不夠了解。
可在林子裡轉了幾圈,我發覺這些小坑不但間隔均勻,甚至從頭到尾,只能串聯出一條路。
仔細想想,從昨晚到今天,會拿柺杖走這條路、且走出這麼遠的,似乎只剩田老爺一個人了!
“跟我走!”
我叫住正在思索的明悟,之後順著地面上柺杖留下的印記,一路到了林子另一頭。
這已經快到杏城外了,跟二中遙遙相對,林子前的小路鋪著鵝卵石,直通向前方的小河。
深秋的小河緩慢流動,河水不深,還不到我腳脖子。
而河對面尚未開發的平坦地帶中,幾間破舊的瓦房零零散散地分散著。
田老爺在對面麼?!
回頭看看,這兒離田家別墅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那幾戶人家恰好在杏城邊緣,好似城市與農村的分界線。
明悟看了一陣,馬上拍了拍手:“沒錯了,指定就是這!”
“那片林子正是田家的死穴,林子後的這片地方算的上不毛之地,完全是山窮水盡。”
“走!”我立刻揮揮手。
我們倆一路小跑,腳底下的鵝卵石有些硬,隔得我腳底吃痛,河水也冰涼,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不容易過了小河,我又隔著老遠朝那幾間破瓦房張望,這才發現裡邊早就沒人住了。
距離最遠的那座看不太細緻,不過我隱隱覺得有鬼,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跟明悟簡單說了下,之後就往那間破瓦房趕。
到了近前,我立刻看出了端倪,明悟也驚訝地叫了聲:“嚯,藏得這麼深!”
表面看來,這就是帶了個院子的破房子,實際上其主人利用顏色、花草與土地的各種共通之處,掩蓋了身後足足幾十畝地的東西。
初看以為只是個院子,到了跟前仔細辨認才能發現,院子後是一片樹林,往後則是人工開鑿,像是鑿了個山谷。
“有痕跡,田老爺就在裡邊!”明悟忽然指著地上說。
我低頭一看,這裡又是泥土地,上邊果真有一連串柺杖的印記,直通人工山谷之中。
只是山谷彎彎曲曲,站在外邊,根本無法辨別裡邊到底多深、都有什麼。
來這之前,我把曲徑箭暫時留在了田家,現在也沒法拿什麼東西試探。
我想讓明悟守在谷口,可他怎麼也不同意,說什麼萬一抓住了黑袍人,田昕指定會以身相許之類的胡話。
“行了,救人要緊,待會遇見他別胡來,先救田老爺。”
我囑咐了一句,緊接著立刻進了院子。
按理說深秋時節,多數植物都該凋零了,可我們到了谷口前,才發現兩旁都長著一種顏色豔麗的花兒,花骨朵有成人伸開的巴掌大小。
我正看呢,明悟趕緊拉著我推開:“別瞅了,這應該是一種食人花,分泌的液體能把牛化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