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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目睹父子倆對話的梁夫人走來,嘆道,“宴北也到年齡了,該尋個合適的姑娘成親的,免得他總是野著不歸家。”
“說的也是。”梁峻想起自家兒子十八歲了。
別人家十八歲都抱娃了,可自家兒子從金陵轉到京城,沒聽過中意哪家的姑娘,他自己不操心,做爹孃的也要操心一下。
“那我明日打聽打聽,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適。”梁夫人道。
祭祀
天越來越冷了,溫禪站在窗邊,身上披著厚絨大氅,硃紅的顏色襯得他面板亮白,經過大半個月的修養,他的臉圓潤一圈。
暖爐燒得很旺,置放在旁邊,源源不斷的熱氣同窗外的寒氣形成對比。
溫禪輕輕哈一口氣,吐出些許白霧來,眸光微抬,瞭望遠方,“十一月……”
“殿下站在窗子前做什麼,小心受涼。”阿福不知從何處突然躥出來,立在窗子跟前。
溫禪被他驚了一下,“走路不聲不響的,是想嚇死我換個主子?”
阿福忙道,“奴才該死!奴才能有殿下做主子是奴才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哪敢生出其他念頭。”
溫禪早就對阿福的拍馬屁有了免疫力,直接無視,“這都進了十一月了,日子也快到了吧?”
“回殿下,日子是快到了,朝中大半月之前就開始籌備了。”阿福答道。
“這倒是個好機會。”溫禪若有所思。
兩人口中的“大日子”,是西涼的一年一次的祭祀。
一百多年前,溫氏先祖金戈鐵馬闖進西涼皇城,殺盡前朝人,登上皇座。
自那以後,西涼開始走上強盛,逐年變成萬國來朝的大國,溫氏皇族世襲至今。
開國之後,每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皇帝都要親自率領百官祭祀,以求西涼盛世安寧,四海昇平。
說來也奇怪,西涼境內明明不準奉神,可祭祀祈福之類的活動卻是不少。
以前到了那一日,皇帝都是在皇宮內設祭壇,燃香敬佛,後來漸漸改了規矩,到了這一朝,皇帝則是將祭壇設在了巖香寺,白日裡領著百官祭拜,夜間還要在巖香寺住一夜。
溫禪站在窗子前想了許久,立在一旁的阿福不敢出聲打擾,忍著寒意,直到鼻頭凍得發紅,溫禪才道,“怎麼冷成這般?現在天寒,要多加衣裳,成天見你嘮叨我,怎麼到自己身上倒是疏忽。”
“眼下還未到寒冬季,抗寒的衣裳還沒發放,奴才身上都穿了三層秋袍了,還是不頂凍。”阿福瑟瑟發抖道。
“直接去要,誰若是敢在攔著不給,你就直接報來與我。”溫禪微皺眉。
阿福得了令,興顛顛的應了一聲,立刻分派人去領。
溫禪的傷好了之後,說什麼也不讓梁宴北冒險來皇宮了,他讓阿福尋來刀劍,每日晨起和日暮時,都會在內院中練上半個時辰。
起初的幾日,左臂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溫禪強忍下來,後來也漸入佳境,前世習武的身法以及內功都刻在腦子裡,今世雖有些生疏了,可連續練了幾日,也找回從前的感覺。
前世梁宴北創出獨家步法之後,溫禪是他的第一個徒弟,當初為了練熟一個身法,連續數日都踏同樣的步子,就算厭煩也只得硬著頭皮撐。
後來那套步法被溫禪學了個十成十,彷彿印在骨子裡一樣,重生而來的這副身子在溫禪認真連了幾日之後,肢體也將步法路數記熟。
轉眼就到了二十三日,祭祀浩浩蕩蕩的辦起來。
這一日溫禪起了個大早,阿福帶人進殿為他梳洗。
玉冠,錦裘,腰封。
玄黑色的大氅繡著金絲無角龍,雪白的狐裘壓在領口袖邊和袍底,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