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鴻的臉色終於平靜了許多,說,“離開京城之後,我就不再是梁書鴻,我在外面做的任何事,都與梁家再無關係,如若我此去不歸,讓爹孃別惦念。”
不惦念是不可能的,幾人心裡都清楚,梁書鴻這一走,最掛念的還是他的爹孃。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梁書鴻如今已不再是凡人,遲早有一日他會完全妖化,變成真正的塗山狐狸,或許會成為叱吒一方的大妖怪,或許會成為風光無兩的神仙,或許……死在去往妖界的路上。
可不管如何,梁書鴻都必須前去,否則他留在這裡,將會親眼見證身邊所有人的歲月消逝,朝代更替。
臨別的時候,梁書鴻還是灑下了幾顆淚豆子,十分不捨的跟著樓慕歌離開了,這一去,又不知是否有歸期。
溫禪久久的看著兩人離開的地方出神,梁宴北靜等了一會兒,看著身後火勢變大,拍了拍溫禪的肩膀,“殿下,咱們下山吧。”
溫禪點點頭。
梁宴北從巖香寺的房內找了一盞燈,點亮之後兩人走出寺廟,夜間的風很冷,溫禪有大氅倒是不冷,只是有些擔心梁宴北。
不過樑宴北的身體自小就與眾不同,倒不怕這點寒風,手比溫禪的還要暖和,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放。
兩人走過一段長路,到了石階之處,見上方的雪都被掃盡,倒不難走,只是路有些滑,下的時候還需小心。
兩人相互扶著,慢慢從石階上往下,走到下面時,阿福就痛哭流涕的迎上來,“殿下啊!您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奴才快要嚇死了!”
琴棋書畫沒有阿福那樣誇張,也同樣是一臉擔憂,見到溫禪的那一瞬才放鬆下來,站在一邊不說話。
“沒事了沒事了。”溫禪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別哭,大冷的天裡小心臉凍壞了。”
阿福還是忍不住在哭,一個勁的謝梁宴北,說是發現溫禪不見之後立即狂奔去了梁府,把還在午休的梁宴北硬是從床榻上喊起來。
最後還是梁宴北阻止了他,說是天太冷,站久了容易寒氣入體,於是紛紛坐上馬車準備回宮。
阿福從梁府借了一輛馬車出來,自己照看還在昏睡的謝昭雪和鍾文晉,梁宴北和溫禪一輛馬車。
坐進溫暖的馬車中,溫禪一瞬恍惚,一個念頭冒出來,令他全身輕鬆:終於結束了。
“殿下。”梁宴北突然低聲喊。
聲音響在耳邊,溫禪才發覺他不知何時靠得那麼近了,手從一邊悄無聲息的摸過來,纏上了溫禪的手指,他問,“怎麼了?”
“我想……”梁宴北越湊越近,熾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給他的耳根染上熱意,“親你一下。”
話音一落,他就低頭,吻住溫禪微涼的唇瓣,手順勢穿過大氅,環住了他的腰背。
溫禪從容的閉上眼,慢慢的回應,湊近一點把梁宴北抱住,一種擁有的滿足感達到空前高度。
這一刻,溫禪心想,面前的這個人,就是獨屬於他的梁宴北,既不是守護西涼的大將軍,也不是肩負重擔的梁家嫡子。
只是他的愛人,現在的,亦是以後的。
第113章雌雄蠱
巖香寺的火燒亮了京城的半邊天,驚動了城中大半百姓。
火勢太過兇猛,再加上又是在山上,不好引水滅火,滾滾黑煙在夜空中籠罩了一整個夜晚。
奇異的是,待到天亮官府要去滅火時,那火卻隨著晨曦的出現消失了,只剩下一堆被燒剩的殘骸,而巖香寺裡的所有和尚都離奇失蹤。
寺中那顆巨大的紅豆杉樹,更是燒得連根都不剩。
異事在京城內傳開,一時間流言紛飛。
司徒舟蘭站在東湖橋邊,聽著四周都是討論巖香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