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玥有些不相信的湊到床邊看了看,清亮的湯羹中依稀可辨紅棗桂圓之類的滋補食材,確實沒有她討厭的姜。
她忽然覺得季長瀾比以前好說話了許多。
這半年來喬玥幾乎沒吃過什麼太好的東西,謝景有意磋磨她的性子,加上許嬤嬤一直與她不大對付,很多時候,她只能勉強保證溫飽而已。
燭光淡淡的照在她臉上,她像只貪吃的小貓兒似的,小口吞嚥湯羹的動作有些急。
季長瀾靜靜看著她,待她喝完,才輕聲問了句:“還要麼?”
喬玥點了點頭,抬手將碗遞了過去。
指尖相觸,她的手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抬眸看著他略微蒼白的面色,忽然發覺,他曾經說過,不會讓自己過的太好是真的。
以前總覺得季長瀾能輕易看破她的想法,不用她開口就能猜到她的喜惡。
可如今她才明白,又哪有什麼一眼就能看破。
只是將她放在心裡,把她的悲喜完全與自己連在一處。
喜歡她所喜歡的,承受她所不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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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雲澤縣的氣候太過潮溼, 季長瀾將瓷碗遞給門旁的小廝時, 頭又泛起了淺淺的疼。
不知是不是喬玥被俘的緣故, 這半年來他總做同樣一個夢。
依舊是那間逼仄狹小的房間裡, 他夢見小姑娘孤零零的坐在床上,臉龐帶著與如今不同的稚氣,捧著手中的書, 安安靜靜, 一頁又一頁的翻著。四周牆壁白的毫無生氣, 淺淺光源照在緊閉的門窗上,有種逼人的窒息。
他看到她頭上帶著一頂貓耳朵似的小帽子,也看到了她脫落在枕頭上的髮絲,“唰唰”的紙張翻動聲傳入耳膜, 眼睫顫動間, 小姑娘用手捂著嘴,嗚嗚咽咽的啜泣出聲。
夢裡的時間很不穩定, 有時候, 他還能看見小姑娘在床上支起一張小桌子, 正拿著筆桿練著他不曾教她寫過的字。
那些字與謝景的楷書不同, 勁瘦的筆法對於病弱中的她來說很是吃力, 然而一筆一劃落下時,他能看到小姑娘彎彎的杏眼兒,和唇角邊淺淺的笑意。
可每到夢境的最後,他都無一例外的看到小姑娘哭了起來,那些晶瑩剔透的淚珠一滴又一滴的從他掌心穿了過去, 又燙又澀,灼的人生疼。
夢裡的他什麼都聽不到,可那令人窒息的疼痛感卻一直蔓延到了夢外,每次醒來,就像是死過一般,讓他喘不過氣。
冰涼的雨絲落在他臉上,季長瀾用手按了按額頭,將小廝盛好湯羹端了進去。
喝下兩碗湯的喬玥舒服了許多,忽想起青荷與蓮香兩個丫鬟,她忍不住問季長瀾:“侯爺,能不能把伺候我的兩個丫鬟也接過來?”
經過毓秀的事情後,她總是擔心那些無辜丫鬟被自己牽連,很害怕悲劇又重演。
這對季長瀾來說不算什麼難題,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輕輕應了一聲就答應了下來,摸著她的頭說:“你先睡,我待會兒就讓下人去辦。”
季長瀾吩咐裴嬰挑了幾個辦事謹慎的過去,等事情安排妥當後,裴嬰才擔憂的問了一句:“爺,林家那邊,您打算怎麼處理?”
這次出門他們並未帶多少隨從,除了他和阿晉以外,就只剩了幾個武藝平平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