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玥見他緊抿的嘴唇都有些蒼白了,猶豫了半晌,才小聲說:“侯爺,要不奴婢自己來?”
季長瀾在搖曳的火光中抬眸凝視著她,半晌後,忽然笑了:“你好像不知道怕?”
喬玥一開始確實不太怕,可這會兒看著他詭異的笑容,心裡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跟他剛剛抱著她去殺人前的感覺一樣,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很快,喬玥這個預感就應驗了。
季長瀾幫她處理好腿上的傷口後,進屋拿了瓶藥酒和一個檀木小匣子放在桌上,喬玥正好奇方盒裡裝的是什麼呢,一轉眸就看到了拿在季長瀾指間的銀針。
比在老王妃那裡的要細一些,卻也更長,拿在季長瀾那雙宛如白玉的手中,莫名有種寒氣森森的感覺。
喬玥瞬間軟了,險些從椅子上滑下來。
她繃著一張小臉問:“侯、侯爺要做什麼?”
季長瀾彎了彎唇,漫不經心的用銀針挑弄著一旁的燈蕊,略微慵懶嗓音要多柔和有多柔和:“她們說的沒錯,耳洞遲早要打的,我動手總好過旁人。”
“不不不。”喬玥顫聲道,“也有很多人不打耳洞的。”比如她那個世界就有很多人怕疼不打耳洞。
季長瀾當然明白喬玥的意思。
但想起她險些讓旁人在她身上留下痕跡,他心裡的戾氣就抑制不住。
既然她不肯傷人,又不會保護自己,那這些事就只能他去做。
“不會太疼的。”他說。
喬玥的眼睫顫了顫。
耳朵被針穿過去怎麼會不疼?
她剛剛才見識過那雙手的力道,捏人脖子就跟捏豆腐似的,“咔”的一聲就碎了,喬玥完全想象不出,被這樣一雙手扎耳洞會是怎樣一種可怕的感覺。
眼見針尖已經被火烤成通紅通紅的顏色,喬玥下意識的跳下椅子就想跑,可季長瀾微一抬手,她就像只小雞仔似的被他拎回了凳子上。
“現在知道跑了?”季長瀾俯下身來,輕輕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耳垂,“剛才怎麼不知道跑呢?”
酥酥麻麻的觸感伴著他低沉的嗓音傳來,喬玥好像一隻炸毛的兔子,連眼圈兒都紅了,縮在椅子上一遍遍扒拉著他的手,欲哭無淚:“奴婢剛剛真的是腿傷了跑不掉了。”
季長瀾垂眸,緩緩將她兩隻亂動的小手併到一起,不緊不慢的按在椅子上,輕扯著唇角看向她:“這會兒腿就不傷了?”
“還是你只會在我面前跑,嗯?”
他微微傾身,墨髮輕輕掃過喬玥面頰,眸底深色濃郁:“是不是我最近太寵你了,讓你忘了什麼叫怕?”
低緩柔和的語調輕悠悠傳進喬玥耳朵裡,喬玥小小的身子完全被他困在了椅子上,箍在她腕上的手明明沒用多少力道,可她就是怎麼都動不了。
喬玥杏眸裡終於落下淚來,軟綿綿開口求饒道:“奴婢真的怕了。”
她這次說的是真的,可是已經晚了。
季長瀾將她抱起來,讓她側身坐在自己腿上,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輕輕擦過她掛滿淚珠的小臉,玩味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之意,緩緩開口道:“再哭就扎四個。”
喬玥將眼淚憋回了肚子裡,咬著唇瓣怯生生看向他,可季長瀾這次是鐵了心要給她扎耳洞,絲毫沒有因為她的眼神心軟半分。
他將剛才放在桌上的木匣子拿了過來,指尖輕點木匣正中的祥雲扣。
嗒——
淺淺光華從木匣中流瀉出來。
木匣中擺放著各式鎏金點翠的首飾,季長瀾用手撥弄幾下,將珠簪和吊墜撿到一旁,看著紅綢上剩下的幾對耳飾,環著喬玥身子低聲在她耳旁道:“挑一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