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冷冷撇了那宮女一眼,也不再說什麼,輕聲對著喬玥問:“丫頭可碰傷了?還能站起來不?”
喬玥那一下摔的突然,宮女力道又重,這會兒確實有些站不起來了,一旁的劉婆子忙扶了她一把,喬玥這才搖搖晃晃的站穩了腳,額上沁出一排細細密密的冷汗。
老王妃見狀皺了下眉,對一旁的劉婆子吩咐:“可能是膝蓋傷到了,帶她下去上些藥。”
劉婆子道了聲“是”,扶著喬玥往屋外走。
喬玥膝蓋疼的厲害,這會兒還沒緩過勁來,步伐也比往常慢了許多。
她隱隱能猜到霍薇柔剛才那麼做是在給她下馬威,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是因為什麼,她和霍薇柔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她犯不著教訓自己。
喬玥正垂眸思索著,身後忽然傳來霍薇柔詫異的語聲:“誒,我這才看到,這丫鬟沒耳洞呢,姨母賞的那對景泰藍墜子不是用不上了?”
身旁劉婆子腳步一頓,喬玥心裡忽然有種不好預感。
緊接著,她就聽到霍薇柔說:“要不先在這兒等等,我讓弄玉備些針具過來,給這丫鬟打個耳洞,可別辜負了姨母的一番美意。”
老王妃看著喬玥腿上的傷,神情似有些猶豫。
霍薇柔又笑道:“哪有丫鬟沒耳洞的呢,弄玉手法老練,肯定比旁人打得漂亮。”
老王妃一想也是這個理,耳洞早晚都要打的,能讓霍薇柔的貼身宮女動手,也是這丫鬟福分,便對劉婆子道:“那就先等等吧。”
喬玥剛才磕到地上都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才真的要哭了出來。她最怕的就是旁人碰她的耳垂,讓陌生人給她打耳洞,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眼見針具已經呈了上來,她腦子裡不住的期盼季長瀾能神兵天降來救救她,卻沒想到季長瀾沒盼來,謝景反倒從屋外走了進來。
謝景視線掃過桌上的針具,目光微冷,也沒看喬玥,只輕聲問老王妃:“這麼晚了,母妃怎麼還沒休息?”
老王妃笑道:“柔兒好不容易出宮一次,我心裡念著她,跟她一聊就忘了時候……”
謝景冷冷瞧了霍薇柔一眼,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看得霍薇柔心裡直髮怵,想起謝景最在乎老王妃的身體,當即也顧不得什麼耳洞不耳洞的事情了,忙賠著笑臉道:“這都亥時了,也怪我沒仔細著時候,姨母是該休息了,我明早再來看姨母。”
說完,霍薇柔也不敢久留,匆匆向老王妃請安後,便帶著宮女弄玉退下了。
謝景吩咐劉婆子扶老王妃進屋休息,先前熱鬧的大廳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他緩步走到喬玥面前,目光落在她額間微乾的冷汗上,低聲問:“傷到了?”
喬玥扶著桌角從圓墩上站起身子,唇瓣因為疼痛微微泛白,輕軟的語聲在安靜的大廳裡異常清晰:“謝謝靖王,奴婢沒有傷到。”
察覺到喬玥疏離的態度,謝景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淡淡道:“走吧。”
深秋的夜晚格外寧靜,天空中看不見一絲雲,滿天繁星照亮小徑,謝景衣襬處的水腳繡紋隨風拂動,刻意放緩的腳步聲聽起來異常沉悶。
喬玥雖然不知他為什麼會來幫自己,但想起季長瀾對謝景的態度,一路上都緊閉著雙唇一句話也沒跟謝景說,謝景也沒有與她計較什麼,直到臨近院門口時,他才轉過身來,墨色的眼瞳凝視著喬玥的眼,緩緩開口道:“陳家的事是步鶴做的。”
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麼一句,喬玥微微愣了一瞬,覺得謝景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那天刺客的舉動明顯是在報復,以書裡步鶴睚眥必報的性格,確實乾的出這種陰損之事。
她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謝謝靖王,奴婢知道了。”
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