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已經撐不下去了,這裡不是屬於她的世界。
這裡沒有一個屬於她的人,能夠供給她愛意,讓她以愛為食活下去。
陸珠在下午,回到了自己家。
她的父母還在警局,託著親人給他們找律師呢。他們想脫罪,是不可能的,因為陸珠讓步林看著他們了。
她威脅步林,如果他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暴露步林曾經幫著歩梟處理的那些汙遭事情。她有錄音的,想要從歩梟那個混球的口中得知什麼,只需要等他喝醉問就行了,很簡單。陸珠手中有太多了。
步林和她相互利用,相互憎恨,但這樣正好。這樣在陸珠看來,是最穩定的關係了。
他會幫著陸珠看著,讓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
而陸珠坐在客廳裡面,第一次當著彈幕的面,把自己不離身的揹包徹底拉開。
不是伸手進去找,而是徹底攤開。
一份剛剛簽好的,判定死亡後的遺產贈與,她的存款和賣掉的房子之後的錢,都在其中。
捐贈的物件,是此次事件被捲入的無辜的那部分人,剩下的給福利機構。不包括她弟弟被送去的那間福利院。
一堆捆在一起的獸牙。
一隻……被燒糊的毛絨小熊,只有半壁長。
三隻蝴蝶髮夾。
還有一隻黑兔子的鑰匙圈。
一張古舊的,土黃色卷在一起的紙張。
這是陸珠所有的財產。所有重要的東西了。
陸珠起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刀,又拿了一個乾淨的碗。
她回到桌邊,彈幕都在勸她不要衝動,以為她要自/殺,他們再也見不得陸珠受苦了。只有系統沒有說話。
陸珠把碗和刀放好之後,側頭看了一眼陽臺的方向。
窗戶都開著,過堂風伴著夕陽的暖,輕輕扶動在面板上,別提多舒服了。
陸珠坐得端端正正,先是拿起了被燒糊的毛絨熊,然後自言自語一樣對著腦中的彈幕說:“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陸珠說:“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你們從頭到尾,都有為我考慮,如果不是身處的世界不同,真想和你們做朋友。”
陸珠說:“也想和選擇改造我的那個女將軍做朋友,她一定是個非常好的人。”
彈幕都在說:也不是多好,就是個老狗逼。
陸珠笑笑,抱著燒糊的熊說:“這個是屠烈的原型,我從小一直抱著,換了很多地方都帶著……但是有次我弟弟要搶,我不給,他就給我燒成這樣子了……”
陸珠的表情有片刻黯然,但是很快就恢復,抱著小熊又拿起了那個小兔子的鑰匙圈。
她根本不知道跟誰才能說這些,也就只能跟彈幕和系統說。大概是因為隔著世界的原因,彈幕不會因為陸珠的體質對她產生難以控制的惡意。
所以陸珠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攤開在面前,說著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話。
“這個小兔子的鑰匙圈兒,是屠烈在一個現代故事世界送給我的。”
“這三個小蝴蝶……”陸珠表情露出一種懷念,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
“是有一個故事世界,他在幼兒園的時候送給我的髮夾。”
她一樣都沒捨得扔,但是因為知道屠烈的原型只是一隻毛絨熊,所以根本無法接受而已。
陸珠把三個蝴蝶髮夾,別在屠烈的毛絨熊上面,鑰匙圈也掛在毛絨熊的手臂上。
然後拿起了刀子。
彈幕都在熱烈的討論中——
我現在明白了,標題上面的麻木不仁,是陸珠對自己的麻木不仁,對自己不好也是一種作惡!
哇豬豬是要回去了嗎?!是要跟屠烈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