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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渾噩噩、偽裝正常,直到見到白髮的國師,神智才突然驚醒一般回籠了大半。
那個怪物似乎要向國師大人動手了,也許是顧忌國師的力量才撤回了,國師似乎還沒發現異常,但是既然是國師的話,如果國師知道了真相的話,說不定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假如要問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能向誰求救,無疑是國師,即便無法消滅那個怪物,只要告訴國師大人的話,至少對方也能提防。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等到那個怪物終於不在國師身邊以後,輪值休息的侍衛便立刻跑向國師的方向。
然後被鳴逐攔住了。
對方熟悉的面容上一片空白,侍衛曾覺得怪物模仿小皇子牽起嘴角的時候僵硬到詭異,此刻沒有了任何表情,反而更加預示著糟糕的方向。
見到眼前的存在,侍衛霎時間四肢冰涼,隨著對方一步步走近,他張開嘴準備叫喊。
但是被吞沒了。
能夠發出喊叫的人類頭顱最先被吞沒,緊接著是揮舞掙扎的軀體,最後陷入到陰冷的黑暗裡,侍衛失去了意識。
鳴逐開始感到煩惱。
在吞噬了人類皇子以後,祂從對方的記憶與情感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情:祂喜歡長初。
所以祂總想看著他、想要親近他。
長初對此很寬容,也從未起疑,但每聽到叫自己的名字時,都能意識到,這是因為對方認為自己是那個人類皇子,且並未對自己有同樣的感覺。
祂想了想,決定努力變成長初喜歡的樣子。
這不難,旁觀至今總是有些收穫的,祂知道長初喜歡吃什麼、誇獎過誰的技藝、讚許過哪些人的心性才華
吞噬了鳴逐之後,他獲得了對方的記憶、能力、樣貌,因此只要將擁有那些長初喜好的東西的主人吞噬,那麼他也會擁有那些東西。
融合了其他方面之後,祂便不再只是鳴逐,長初對自己產生的任何情感,就都不會是因為祂扮演的人類皇子,而祂擁有了那麼多長初喜歡的東西,長初一定也會喜歡上自己的。
鳴逐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只是終歸是,但是在快要能夠驗證的此刻,祂又很不想知道了。
我錯怪了鳴逐。青年仍垂著眼,祂習慣性以為是在說自己,而後才意識到是說的那個已經死掉的小皇子。
是在指那個所謂會帶來災難的預言,如今看來應當是由祂導致的現在的情況。
頂著人類皮囊的非人之物指尖神經性抽動,彷彿底下有細小的觸手不受控制地亂竄,莫名感到某種酸澀與委屈,人類外表上的眼眶也開始泛紅。
對不起。祂說,依照人體構造變化的軀殼如同小孩子般吸了吸鼻子,好似真的是一個委屈的孩童。
然而與此相反的,則是祂扶著青年的手,正牢牢抓住對方的手腕,滲透出漆黑的黏液往人類的身上攀爬,像是開始延伸的密不透風的網,從腳開始,也逐漸變化回似粘稠液體又似盤踞觸手的模樣。
我下次會注意的。黑色的不明黏液纏繞著遮住人類的雙眼,宛如換了材質的矇眼布料,但青年的四肢腰間也已被類似的觸手盤繞,拉近了二者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
他們已經近得側頭就能親吻,非人的怪物開口,輕得猶如囈語,也不似人類的語言。
我們重來一次吧。
話落不久,人類臉上覆著的黏液便如凝結被破開的冰,瞬間碎裂開來,又沒有傷到面板分毫。
青年睜開眼,如同已重獲光明般注視眼前的存在。
長初。祂開口,對這新一回的重來有些期待與不確定。
回應這聲呼喚的,是人類抬起的手,溫熱細膩的觸感落到祂的臉龐上,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