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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兩天還好嗎?聽我媽說你感冒了,怎麼樣了?”
“嗯,已經好多了。”
電話那頭又安靜了,陸時語的手指摳著手機套上的花紋。她突然發現,自己原先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兩人剛開始異地的時候,她覺得只要他們相愛,距離根本不是問題。反正他忙,她也忙,即使魏郯就在帝都,兩人也不可能像上學那會兒朝夕相處。
再說,他們感情這麼穩定,也沒太多的彆扭和矛盾。
但,這些年下來,她終於體味到距離帶來的影響。
這個影響不是一下出現的,而是日積月累,不斷,不斷,不斷地累加起來的。
原本很多不在意的會變成在意,很多想明白的會變成不明白,委屈、抱怨、牢騷堆壓在心口,沉甸甸的像石塊一樣。
她告訴自己要懂事體貼一些,魏郯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哪家的男女朋友是這樣談戀愛的,自己生病難過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不說,壓根就聯絡不到人。
將來類似的狀況只會越來越多。
他們不相愛嗎?
愛的。
可是好累啊。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這麼難。
為什麼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麼難。
“小語,”魏郯的聲音重新響起,“你不要這樣,我們本來就沒辦法見面,隔那麼遠有什麼事情你要和我說,不要憋在心裡。”
陸時語打斷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白牆,嗓音有些尖銳,語氣生硬,“怎麼說,說了你就會出現嗎?魏郯,我想要的是一個在我需要的時候能陪在我身邊的男朋友,而不是一個透過冷冰冰的手機才能找到人的男朋友。哦,不對,很多時候,就是手機都找不到你。”
說著說著,她越發激動起來,憋在心裡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全部往外冒,賭氣的話幾乎是不經過思考地說出來,“我覺得自己黏糊又矯情,嬌氣又任性,不太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的女朋友,你更需要一個懂事大方,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這些話像帶刺的藤蔓,順著電流直衝進魏郯的耳膜。他有很長時間沒說話,手機裡一片沉寂,只能聽到微弱的刺刺拉拉的電流聲和他淺淺的呼吸聲。
陸時語吸了吸鼻子。
發洩是發洩完了,可心裡並沒有因此而痛快舒爽。
見魏郯半天不說話,她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頭一次沒有像從前一樣戀戀不捨。
撒嬌九十四點
結束通話電話,陸時語給自己受傷的手背換藥包紮。包紮完,她想到冰箱冷凍室裡還有一盒蘇亦包的餛飩,取出來煮好。
坐在客廳柔軟的地毯上,她開啟電視,找了個綜藝節目邊吃邊看。
電視裡時不時傳來主持人和觀眾的笑聲,陸時語起先還跟著扯扯嘴角,後來視線漸漸凝在電視螢幕的某一點,動也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煩躁地關掉電視,起身去洗澡。
一隻手洗澡很不方便,她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洗完。從浴室出來,拉開衣櫃想找條睡裙,入眼卻是一件黑色t恤,寬寬大大,一看就是男生的款式。
魏郯一年到頭回來的時間很少,但是這裡卻隨處可見他的生活痕跡。
鬼使神差地,陸時語拿過那件t恤,放在鼻尖嗅了嗅,彷彿能聞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北歐森林味道。
下一秒,魏郯的臉浮現在腦海。
陸時語抿了抿唇,將t恤扔回衣櫃,隨意找了條睡裙換上。
白天睡得有點多,這會兒實在睡不著。她靠在床頭看書,看了一會兒她挪挪枕頭,想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卻看到另一隻枕頭下露出銀灰色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