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延懶得跟他閒扯這些:「開這瓶夠了,我櫃子裡的酒別動。」
「嘖,小氣。」裴嘉逸瞪了他一眼。
保姆端菜從廚房裡出來,裴母跟在後面,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是我讓嘉逸來的,你客氣點兒,別老欺負弟弟。」
「就是,大伯母請我來的。」裴嘉逸挨著裴母撒嬌,「大伯母最好了。」
裴司延扯著唇,輕呵了一聲。
吃完飯,裴嘉逸陪著裴母去後院曬藥草。
裴母疼愛這個侄子不是沒原因的。自家兒子性格過於沉穩獨立,很小的時候就不對她撒嬌了,作為母親少了許多樂趣和成就感。
終於在裴司延十歲的時候,裴嘉逸呱呱墜地,小侄子見誰都親親熱熱自來熟,尤其喜歡對她撒嬌,裴母自然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疼。
裴母小聲問裴嘉逸:「你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裴嘉逸愣了下,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我哥那性格哪個女的能跟他過?就算是為了錢也得有命花吧,凍都凍死了。」
裴母皺了皺眉:「可是我剛才上去找他的時候,他好像在和女孩兒通電話。」
裴嘉逸:「那肯定是您聽錯了。」
裴母戳了下他的額頭:「我還沒七老八十呢,耳朵沒聾。」
裴嘉逸聳了聳肩:「那我還真不知道,這種事兒他能跟我說?」
裴母搖著頭輕嘆一聲:「你哥什麼時候要是能開竅,交個女朋友,我這一生就了無遺憾了。」
「您放心吧。」裴嘉逸拍拍胸脯,「為了您的了無遺憾,我一定好好幫我哥,有合適的姑娘就給他介紹。」
裴母:「那也得他想見啊,我之前安排的相親還少嗎?他不是工作忙沒空,就是太累了不想去,上次那個可好,人家遷就他,約在他公司樓下咖啡廳,他直接一趟飛機跑國外出差去了。」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男人從月洞門走進來,嗓音裡夾著無奈:「您想知道,幹嘛不直接問我?」
「我問你也得你願意說啊。」裴母看了看他,滿臉抱怨,「那嘴巴跟觀音大士的瓶子似的,裝的都是仙水,幾百年捨不得漏一滴。」
裴嘉逸沒忍住噗嗤一笑:「大伯母,您這比喻可真絕。」
裴司延依舊是神色寡淡,走過去幫裴母曬藥草:「我是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裴母整個人僵住,裴嘉逸嘴巴也瞬間張成「o」形。
裴司延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反應,輕描淡寫地繼續:「正在追,不考慮換目標,所以別給我瞎張羅。」
裴母回了神,驚喜裡夾著擔憂:「兒子,追姑娘你行嗎?用不用我教你——」
「不用,您等著見兒媳婦吧。」
「那姑娘什麼情況啊?你快給我講講。」裴母激動得不行,「家裡哪兒的?做什麼工作?年紀多大?」
「本地人,心理醫生,比我小七歲。」
「小七歲……小七歲挺好的。」裴母笑呵呵問:「有照片嗎?」
「沒有。」
裴母不依不饒:「那你喜歡人傢什麼啊?」
裴司延懶得回答這種八卦問題,可自家母親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一點沒有作罷的意思,不得已撇了撇唇:「漂亮。」
「……」
「可愛。」
「……」
「善良。」一個比一個敷衍。
他實在敷衍不下去了,對上裴母那雙求知慾十足的卡姿蘭大眼睛:「喜歡就是喜歡,哪那麼多為什麼?」
裴母滿臉擔憂地看向大侄子,靈魂發問:「嘉逸啊,你覺得你哥這副狗德性,他能追得上麼?」
裴司延手一抖,搓爛了一棵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