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藍夙淵不動聲色地看了楊深一眼,楊深頓了頓,走到他身邊,按捺下滿心疑惑。
他直覺,現在藍夙淵做的一切,也許跟所謂“巫夔自己想要的東西”有關。
巫夔的父親巫稷聽了藍夙淵一席話,頓時更加恭敬,“巫夔將從巫氏一族除名,從今往後不再是巫氏長子、巫者繼承人,陛下儘可發落。”
楊深注意到,巫稷在說不再將巫夔作為巫者繼承人的時候,一直懶洋洋絲毫不在意外界一切的巫夔似乎稍稍正了正身子。
藍夙淵頷首,“既然如此,巫夔勾結叛族者和人類總統,意圖謀害鮫皇、一統鮫族,迫害同族、手段殘忍,應處以極刑。”
“當場執行。”
楊深張了張嘴,就見嵐音連同另外三個鮫人戰士,一同上前抓住巫夔,將他押至藍夙淵跟前。
“極刑?”楊深沒忍住問了出口。
藍夙淵目光落在巫夔身上,若有所思,“剜鱗剔骨。”
光聽一個名字就令人膽寒,這不僅是死刑,而且是死刑中最能震懾人心的一種。
若是目睹巫夔受刑,這裡的鮫人大概百年之內都不會有人再敢犯叛族之罪。
“在我的桌上有一把匕首。”一直沒有說話的巫夔忽然出聲。
他順從地讓嵐音他們抓著沒有反抗,嘴角依然帶著笑意,“行刑的話,我希望用那一把。”
很快,那把匕首被取了出來,十分短小精悍形制特異的一把匕首,不像是海底常用的東西。
“你想清楚了。”藍夙淵將匕首伸到他面前,“用這一把的話,你所受的痛苦和時長都將是兩倍。”
“不,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巫夔目光落在匕首上,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死亡,倒像是在看一場愛情。
楊深忽然安定了下來,他感覺到,巫夔並不是在求死,他不為求死——他在求愛。
藍夙淵把匕首遞到嵐音手裡,“可以。”
“行刑。”
連剛剛沸反盈天的鮫人們此刻都安靜了下來,雖然他們都被巫夔趕去做賤民,恨意難消,但面對這種刑罰,仍舊有些膽寒。
連嵐音執著匕首的手都有點抖。
她與巫夔身為藍夙淵的左膀右臂,共事多年,她所剩的時間比巫夔少得多,一直篤信自己會死在巫夔前面。
她從不是個多愁善感心慈手軟的人,這一刻,也有點不忍直視。
第一刀,血腥味隨水波飄散。
巫夔無聲地望著匕首。
第二刀——就在嵐音的第二刀即將觸碰到巫夔的時候,眼前似乎有一縷金芒飄過。
不知何時現身的金髮少年擋在嵐音和巫夔之間,望向藍夙淵,“住手。”
巫夔猛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個並不算高大的背影,在謝爾看不到的地方,瀰漫出無邊的笑意。
一刀。
只一刀而已啊。
“讓開。”藍夙淵冷冷地說。
謝爾紋絲不動,“放了他。”
“你應該看到他做了什麼,罪無可恕。”
謝爾側頭,看了嵐音手中的匕首一眼,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打算再對藍夙淵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忽然猛的躲過嵐音手中的匕首,一把拽住了巫夔。
巫夔會意,長尾捲起大浪,反手抱過金髮少年,猛地衝出人群。
嵐音一驚,剛要帶著鮫人戰士們追過去,卻被藍夙淵制止。
“巫夔一個人,掀不起風浪,先安置族民。”
人群中,巫氏一族族人的臉色格外精彩,藍夙淵的目光卻毫不停頓地掠過,回到身側時,看到楊深臉上隱隱的笑意。
“我大概知道巫夔想要的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