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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藍夙淵?
楊深頓時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
小心翼翼地叫了幾聲,對方沒有應答,別說那令人銷/魂/蝕/骨的嗓音,就連之前那樣沙啞的都沒有了,藍夙淵竟然失去了知覺,而不是在沉眠中。
該死的!偏偏在這種時候!
兩相一對比,現在反而是他的體溫要比藍夙淵低得多,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俯身過去儘量分擔對方的熱量。
上天如果要他眼睜睜看著這個他好不容易才又靠近了一點點的男人在他眼前活活被火焰焚盡,那又豈止是鑽心剜骨可以形容。
那種場景他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絕對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楊深覺得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哪怕用身體也要把火撲滅,撲滅不了也大不了就是與對方同化飛灰罷了。
同生共死這種話說出來顯得矯情,所以只管做就對了,要讓他旁觀,他絕做不到。
藍夙淵身上的溫度卻還在持續升高,沒過多久,連楊深的身上也已經紅通通一片,如同兩隻被煮熟了的蝦子。
不行,這樣一點用都沒有,他不是冰塊,他是人類,他有恆定的體溫,根本無法緩解眼前的危境。
有那麼一瞬間,楊深甚至要惱恨自己為什麼是恆溫動物了,然而這種惱恨毫無意義。
留在這裡的話,藍夙淵基本上沒救了,楊深咬咬牙,決定往深處走去,把這個地方探索一遍。
前路有什麼誰都不知道,也許有巨大的危險,但也可能有別的什麼,比如能給藍夙淵降溫的東西。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也不能放棄。
“醒醒,藍夙淵,醒醒——”率先站起來的楊深拍著藍夙淵的臉,彎下腰,吃力地拖著藍夙淵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來。
讓藍夙淵躺在這裡他先進去探路的想法只出現過一次,就立刻被否決了,先不說藍夙淵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有什麼突發狀況。
哪怕這裡擺明了環境是安全的,他也不可能讓這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萬一……不,沒有萬一。
藍夙淵眼皮微顫,黑暗中楊深並看不見,但他感覺到了對方微微的動作,頓時心下一喜。
“再堅持一下,一定有辦法的,能不能站起來?”
不能。
藍夙淵並沒有說話,但從兩隻胳膊上傳來的沉重力道,楊深就知道藍夙淵此刻恐怕是使不上半分力氣。
那種古怪的病症,不僅讓他灼熱得如同即將燃起的火焰,也彷彿帶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楊深咬了咬牙,在黑暗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沒關係,來,我揹你,往前走說不定能找到辦法,快抓緊。”
一個成年鮫人要比普通成年人類更沉重,更何況楊深這具身體本就連正常人的力氣都達不到。
海水的浮力原本是鮫人的助力,現在卻成了添亂的累贅。
無論是拖藍夙淵起來還是揹負藍夙淵前進對他來說都是太過沉重的負擔,然而不知道哪裡來的毅力,楊深硬是半聲不吭,費盡心思地把藍夙淵弄到了自己背上。
藍夙淵努力撐了撐眼皮,他從一開始就並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只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太糟糕了,糟糕到阻止不了那個冥頑不靈的人類做這種自不量力的事。
明明把他晾在那裡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
他也相信楊深出去探路後一定會回來。
根本無需如此。
在深海風暴裡受的那些傷其實不算可怕,鮫人的自愈能力向來頑強。
就在哄楊深入睡前,他還在從那顆本命鮫珠中一點點吸取力量加速自己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