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聽見他的聲音,胸膛裡沉寂的心臟又恢復強有力的跳動,他艱難地扭頭朝梁簡看過去。越過堵在面前的人群縫隙,李鈺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梁簡就是一尊帶笑的修羅,他期待天神降臨,可梁簡只能帶來殺|戮。
這個人有著最無害的面容,有著最乾淨純真的笑意,上天給了他無盡的偽裝,卻也掩蓋不住駭人的殺|戮和震懾。人間若有閻王,想必就是他這般模樣。談笑間要人生死,看似無害實質致命。
傅坤對梁簡的到來並不意外,王城中若有讓他忌憚的變數,梁簡便是其中之一。但讓傅坤覺得驚訝的是梁簡來的太快,快到他還沒有得償所願。眼神冰冷地掃過外面殺成一片的隊伍,傅坤冷聲道:“憑你這幾個不知道從哪裡湊起來的人馬就想攔住我,梁簡,狂妄早晚要付出代價。”
“做不到又拼命叫囂才叫狂妄,我這叫實力。”梁簡好整以暇地看著傅坤,眼中滿是嘲弄之色,輕嘆道:“傅大人,你不該離我那麼近。”
傅坤一愣,一股涼意瞬間從腳底竄上來。梁簡帶來的人在外面牽制禁軍,大殿內保護傅坤的人手加上大臣不到三十來個,就算有沒有加入戰鬥的禁軍也只在殿外候命,而梁簡離傅坤很近,不到十步。
梁簡的刀能在十步之內取人項上人頭,更別說這個距離還沒有十步。
傅坤猛地後退,拉過身邊的一個禁軍擋在自己前面。刀光如雪,下一刻便是血落如紅梅。梁簡的刀切開禁軍的脖子,鮮血飛濺。跟在傅坤身邊的大臣尖叫起來,禁軍立刻將兵器對準梁簡。
梁簡只是毫不在意地甩落刀上的血珠,眼神含笑看向傅坤。傅坤背脊一寒,想也不想地往殿外衝去。
“公子,不能讓他跑了。”守在李鈺身前的月美人出聲提醒,在殿內擒王好過在千軍萬馬中取首級。
梁簡揮刀盪開禁軍的兵戈,月美人提劍上來幫忙,她是個舞娘,殺人的時候也像是在跳舞,絕美凌厲。
梁簡併不忙著去抓傅坤,他先將大殿上的人一一料理,然後偏頭問道:“陛下怎麼樣了?”
年紀最大的太醫以為他是來救駕的,看見他頓時有了主心骨,道:“傷得太重,在沒有藥恐怕就……”
梁簡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丟給太醫,冷聲道:“別讓他死了。”
拿到藥的太醫接過瓶子晃了晃,從裡面倒出來一顆藥丸,他放在鼻尖聞了聞,面色頓時古怪起來,猶豫之間對上樑簡似笑非笑的眼神,手一抖差點把藥摔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遲疑什麼,眼看李鈺就要陷入昏迷,立刻把藥搶過去給李鈺服下。藥入口即化,李鈺吞下去後面色好看很多。
外面的戰況還沒有結束,梁簡看了眼面帶焦慮的月美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我出去接應,你……”梁簡看了看李鈺,又看了看月美人,輕嘆一聲還是沒忍心責備:“你留下吧。”
月美人知道自己擅自出現在這裡已經犯了聽音閣的大忌,可是她不在乎,嫵媚的眸子看向李鈺,藏著愛慕的苦澀。她對梁簡拱手行禮謝他成全,轉身去檢視李鈺的情況。
宮裡的禁軍質量好壞參半,這些年朝堂上的明爭暗鬥蔓延甚廣,就是軍隊中也有拿錢吃白飯的人。梁簡帶來的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人數上的差距難以彌補,但憑著實力還是勉強能堅持。
傅坤已經退到人群中把自己保護起來,看梁簡的眼神充滿了忌憚。昔日這個初次踏入王城,險些被他陷害成為李鈺玩物的城主,也在今夜的血色中褪|去偽裝,露出獠牙。
難怪他踏進大殿時李鈺要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以為自己是黃雀,又怎料另有其人。不過也沒關係,黃雀在後就一定能撿便宜嗎。
“梁簡,我還真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來了,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