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答清河,只是劍意更勝,隱隱還有幾分殺意在裡面。過了許久,久到足夠梁簡逃脫,這道劍意才有所消散,一道中期十足的傳音遠遠飄來落入清河的耳中,卻是頑劣之言:“老子的徒弟也是你這龜孫能動的?那顆蛇頭就算是利息,再不滾老子不介意給閩國換個國主。”
梁簡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身後感受不到清河的氣息,他的體力逐漸不支,眼前一圈圈黑色光暈,根本看不清路。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吸引來無數的捕獵者,都在暗中虎視眈眈。梁簡握緊手中的刀,最起碼要堅持到張鐸來。
他放慢腳步撐著林中的樹木往前,血跡蔓延了一路。不遠處的林間,有一道人影急速趕過來,梁簡聽到聲音回頭看一眼,人沒瞧清楚,卻聞到順著風飄過來的酒香。
熟悉的味道讓梁簡緊繃的神經一緩,整個人栽倒下去。
“哎呦喂,我老頭子一把老骨頭可扛不動你,你不能睡。”鬍子花白扛著酒葫蘆沒個正經樣的葉晟落在梁簡面前,也不伸手扶他,反而抬腳踢了他一腳,道:“真的扛不動,你不能耍無賴,我救了你你不說聲謝謝,我可就要把你丟在這裡喂野獸了。”
梁簡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昏死過去了。
葉晟不滿地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梁簡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灌了一大口酒道:“死不了,那就等著吧,等張鐸那小子來救你。”
說罷便真的毫不著急,喝著小酒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逍遙自在。
等張鐸千辛萬苦趕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梁簡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葉晟優哉遊哉。張鐸愣了愣才道:“葉前輩,你不是在閉關嗎?”
葉晟放棄追尋血月傳說之後日子過得閒散起來,前年代替葉白衣回閣中參加宴會後就說要去閉關,一去便是一年音訊全無,張鐸會在這裡看見他驚訝無比。
葉晟虛著眼道:“閉關沒意思,我來找我徒弟喝酒,結果下面的人說他來這裡了。他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這次怎麼那麼缺心眼。”
葉晟的訊息是聽音閣下面的人彙報的,他對情況一知半解,只知道梁簡單刀赴會閩國國主,他不放心就悄悄跟來了。
張鐸蹲下身檢查梁簡的傷勢,葉晟打了個酒嗝道:“被蛇咬了個對穿,肋骨斷了兩根,暫時死不了。但你要是再耽擱時間,他恐怕就活不了了。”
梁簡的確傷得很重,但沒到不能救的地步,所以葉晟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張鐸眉心直跳,尷尬地笑了兩聲,他知道葉晟脾氣古怪便沒和他多說,把梁簡背起來往蠍子林外走。
葉晟提著酒葫蘆拎著梁簡的刀,時不時揮出一刀清理那些越聚越多的毒物。返程的路走的時間要更久一點,梁簡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去附近的市集上求助,張鐸乾脆僱了一輛馬車,自己動手給梁簡做了簡單的包紮。
有葉晟在身邊跟著,張鐸心裡踏實不少。他們回去的路上出人意料的平靜,清河沒有對他們實施任何的抓捕,也或者是他沒有精力來管這事。
梁簡一刀斷了雙頭蛇之一,對清河的損傷也不小。好在那蛇體型龐大但沒有毒,不然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梁簡。
一路上樑簡都是半夢半醒,傷口在癒合和惡化之間反反覆覆,好不容易撐到樵縣,他整個人都陷入昏迷狀態,神志不清,渾身滾燙髮紅,像只煮熟的蝦子。
江盛雪經過幾日的修養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張鐸一進縣衙就連忙找她過來救人,江盛雪粗略看了一眼嚇的心漏半拍,二話不說就上手幫梁簡包紮傷口,將他身上那些腐爛的肉全部挖出來。張鐸在一旁幫她打下手,看著她面不改色地進行手上的動作,心裡暗暗吃驚。
他是見識過江盛雪的醫術,一年多沒見,這個姑娘比當初更冷靜。尋常人遇見這樣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