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在馬車外面提醒了一句外面雪地路滑,讓車伕當心腳下,梁簡掀了車簾出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守衛覺得有些稀罕,除了第一次來時帶著弟弟妹妹,梁簡後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守衛好奇地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片刻,一時竟然分不清面前這個人是梅爭寒還是穆程。
梅爭寒身上披著灰色的披風,絨毛在脖頸間繞了一圈,露出一張英俊的臉。兩年前他沒有及冠打扮上還不太明顯,如今長了個子束冠而立,那種相似的感覺就更甚。
守衛目送他們二人進門,抬手掐了同伴一把,同伴慘叫一聲拍開他的手道:“你瘋了嗎?”
“我覺得有點不真實……”守衛欲言又止,覺得後面的話驚駭世俗,自個嚥下去沒有多言。
梁簡的院子還是原來的那一個,旁邊就是單崇飛。今年單崇飛來得比他們早,一聽到他們到驛館的訊息就立刻登門拜訪。梅爭寒笑他還是老樣子,看見他就讓人覺得自在。
單崇飛盯著梅爭寒多看了兩眼,樂呵呵地問梅爭寒要不要出去喝一杯。當初梅爭寒在虎牙口單崇飛多有關照,兩個人一來二去還成了酒友,喝酒就是要逢知己才能喝個痛快。
“單將軍要喝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我們這才剛到王城都還沒來得及修整,你不如先和我們嘮叨嘮叨最近王城有什麼事。”單崇飛虎起來總會讓人感到頭疼,梁簡很合適宜地打斷他要帶著梅爭寒離開的念頭,笑著問起王城的近況。
單崇飛想了想道:“王城最近挺平靜的,就是聽說王博揚和顏卿卿今年不來,他兩染上風寒出不了門。顏卿卿一個姑娘家也就不說什麼了,王博揚身為習武之人,大冬天還帶著一把扇子裝風|流,他說自己染上風寒這話提起來不是像在糊弄人嗎?指不定又是誰做了什麼把他惹不高興了,故意不來。”
這兩年王城的變故不少,述職是越來越沒意思,朝堂上能經常因為一些事吵起來,單崇飛聽起來就腦殼痛。若非他是武將要避諱兵權,他也不想來。
王城竟然是風平浪靜,梁簡覺得有些驚訝,他懷疑地看了單崇飛一眼,轉念一想便不再糾結。行軍佈陣他不如單崇飛,但玩弄權術單崇飛不如他。只怕這王城裡的暗湧潛藏的太深,單崇飛才只看出個風平浪靜。
梅爭寒有些心念大長公主,問道:“單大叔,你和漠北交情比較好,可知道今年穆家是誰來?”
“漠北最近邊境吃緊,前些日子才和北狄打了兩場,說不定不會有人來。不過這個事也說不好,因為皇上不知道什麼原因往漠北去了一道急令,像是要召大長公主回來。”單崇飛說起自己前兩日得到的訊息,心裡也有些沒底。李鈺這道急令發的很不是時候,可是他的手下打探不出具體是因為什麼事。
梅爭寒心裡一緊,有些擔心大長公主的安危。李鈺說不上賢明,甚至都能被人罵一句昏君,可在邊境的問題上一向謹慎,不會明知戰事吃緊還急召大長公主,除非是發生了他不能掌控的事。
梅爭寒心緒不寧,梁簡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稍安勿躁。梅爭寒不知情但他能猜到李鈺去那道急令恐怕和青司鑑有關,看來掌司是同意他的要求,李鈺請大長公主回來多半是為了對質。
把梅爭寒的身世翻出來這事梁簡併沒有告訴梅爭寒,而且也不打算親口告訴他。因為在他的計劃中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需要他去做,這事有著不小的風險,要是梅爭寒知道肯定不會同意他去冒險。
單崇飛對梅爭寒和穆家的關係多多少少猜到一些,這會兒見梅爭寒擔心大長公主心情頗為複雜。他看著梅爭寒和穆程太過相似的面容,莫名覺得悲哀,皇室的這潭水是真的渾,只怕王城今後有一段時間不能平靜。
梁簡婉拒了單崇飛的邀請單崇飛便沒有久留,送走單崇飛樑簡便招來暗衛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