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雪的心底冒出一絲異樣的情緒,她還沒有親口告訴聞堯自己的心意,不想就這樣死去。
“盛雪,盛雪。”
耳邊有什麼聲音在響,江盛雪卻無力去看。她的意識終於撐不住,直接陷入黑暗之中。
等江盛雪再次醒來,她正在一輛馬車上,有人給她喂水。身下的車馬走的並不穩,搖搖晃晃,十分顛簸。江盛雪費力地睜開眼,入目是陳文硯欣喜的臉。
“盛雪,你終於醒了。”陳文硯連忙放下手中的水囊,將江盛雪從馬車的榻上扶起來。
江盛雪掃了一圈馬車,車上只有她和陳文硯兩個人,江盛雪心裡一緊,抓住陳文硯的胳膊道:“阿堯。’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喉嚨也是一陣刀割般的疼。
陳文硯的面色有些古怪,握住江盛雪的手解釋道:“他在後面的馬車上,張鐸在照顧他,你別急,他沒事。”
江盛雪忍不住咳嗽起來,伸手試探自己的額頭,有些發燙,她這是染上了風寒。陳文硯心疼不已,翻出裝著藥的水囊遞給江盛雪,知道她此刻不清楚狀況,開口解釋起來。
他們和梁簡兵分兩路,梁簡去見閩國國主,他和張鐸前來找人。關押江盛雪和聞堯的山洞在瀑布後面,他們第一次沒找到,第二次張鐸找了一個本地人帶路,才把他們從山洞後面帶出來。聞堯身中粉娘子的毒,看起來與常人無礙,張鐸和陳文硯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把他安排在馬車上觀察情況。
江盛雪就糟糕多了,山洞裡白天還好,一到晚上潮氣就會上來,她沒有體力補充,身體虛弱,救出來的時候就一直高熱。好在他們事先考慮過這種情況,隨行帶了一個大夫和藥材,才穩住她的病情。
知道梁簡為了他們一個人去閩國,江盛雪的心跟著揪起來,眉頭緊皺:“對方是個用蠱的高手,兄長對蠱並不瞭解,他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肯定有,不過你別擔心,等到下一個路口張鐸就會去找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養好身體,然後去救後面馬車上的那位。”
陳文硯意有所指,他們進入洞中時,江盛雪倒靠在聞堯的身上握著他的手,他們上前把人分開,她卻握的更緊。
江盛雪還想多問一些情況,奈何身體狀況不允許,幾次嘗試著開口都吐不出話來,很快又沉沉睡過去。
陳文硯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讓車伕放緩速度,免得她又被顛簸醒。
車馬往前行了二里路遇上岔路口,張鐸從車上跳下來,找到陳文硯:“就到這裡,你帶著他們回樵縣,我去接梁簡。中途不管遇上什麼都別放鬆警惕,閩國的普通百姓對我們沒有太大的敵意,但那些行走兩國間的蠱師和商人就說不定了。”
江盛雪他們被關的地方和梁簡去的地方都在閩國的邊境上,他們要邁過閩國的防線才能返回丘桐。好在張鐸之前在閩國待過一段時間,閩國國主也不是大張旗鼓抓人,他還能動用一些關係上下打點。
陳文硯知道事態嚴重,叮囑道:“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丘桐備好酒水等你們。”
“我可只喝好酒,你別肉疼捨不得。”張鐸笑了笑,這話說的輕鬆,可他的神情卻是少有的嚴肅,他的目光看向林間的羊腸小道,拍拍陳文硯的肩,道:“我走了。”
說罷便朝著羊腸小道疾馳而去,陳文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間,下令馬車加快速度。
閩國國主約見梁簡的地方叫蠍子林,並不是因為這個地方的蠍子多才叫這個名字,而是這裡的地勢就像一條首尾相連的蠍子,春秋時節瘴氣環繞,適合毒物生存。普通人進入此地,稍有不慎就會喪命。但蠱師卻十分喜歡這裡,因為這裡的毒物適合練蠱。
梁簡進入這裡前先服用了一顆江盛雪平日閒暇時無聊煉製的解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