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見她叫她女兒來探望清寧,便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裡有叫來探病的人又換衣裳又重新妝扮的?果不其然,一見孟世子走了,便立刻不來,只叫了個丫鬟過來。說什麼身子不爽利的話,若真的不爽利,這樣冷的天,怎麼還坐在亭子裡面吹冷風?”
徐氏確實有些惱了。
她心疼這個表妹,得知她要回京,特地叫人收拾院子,且裡面的陳設哪一樣都是她精心挑選的。卻不想現在姜氏打著讓薛清璇過來探病的由頭,實際上不過是想要讓她女兒接近孟銳。
孫媽媽也嘆氣:“二夫人這確實做的有些過了。三姑娘也是,到底是嫡親的堂姐妹,便是真的為著孟世子來了,堂妹病了,如何不該去看一看?怎麼能一見孟世子走了立刻就不去,只叫個丫鬟將兩盒糕點送過去?我們姑娘什麼樣的好糕點沒有吃過,稀罕這兩盒?”
頓了頓,又勸徐氏:“夫人,容奴婢說句話。您拿二夫人當親人,真心實意的待她,只是她未必真心實意的待您。想當初老夫人憐惜她孤苦無依,接她在家中教養,她卻什麼事都要跟您比。奴婢還曾聽到她在背後同人抱怨,說是老夫人待她跟您不一視同仁,要更疼您一些。您說這話可好笑不好笑?您是老夫人親生的,她不過是老夫人一個族妹的女兒,老夫人便是再如何的憐惜她,如何能對她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好?所以照奴婢說啊,這升米恩鬥米仇,夫人,您往後還是不要對二夫人太實誠了。”
徐氏點了點頭:“你說的這話我也知道。只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母親在世時也說過要我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我也確實憐惜她這些年跟著二弟在外地輾轉,想著她現在剛回京,要對她好一些。沒有想到這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她這掐尖要強的性子竟是半分沒變化。罷了,往後還是淡著些吧。”
至於姜氏想要讓薛清璇攀附上孟銳的事,她是半點不愁的。
靖國公府是什麼樣的人家,孟銳是什麼樣的身份,那孟夫人又是何等的精明,能看得上薛清璇?自是不需要她來操這閒心的。
不過她原卻是有想過找幾個相熟的人疏通疏通,讓薛博懷留京之後能謀個好官職,現在卻是不想費這個心了。
左右現如今的榮昌伯府已經足夠榮耀了,確實不差薛博懷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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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銳和薛元青走出園子,薛元青原還要邀孟銳去他的書房裡面坐一坐,卻被孟銳給推辭了。只得將他送到大門口。
門外孟銳的馬已經備好了,孟銳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立刻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早起的時候天便陰著,凜冽的北風颳了一日,這會兒竟然下起了雪珠子來。
米粒大小的雪珠子,打在屋瓦樹葉上,噼裡啪啦的一片響。被風裹著打在臉上,手背上,饒是影青覺得自己算是個皮糙肉厚的,也覺得一陣陣的痛。
可看孟銳,卻是恍然未覺一般,騎著馬在空無一人的青石大街上面疾馳。
世子爺難道就不痛?
影青在孟銳身邊多年,自然看出現在他的不對勁來。待要問,可惜在騎馬這件事上他是比不過孟銳的,眼見得馬速越來越快,最後徑直將他和幾個侍衛都給甩在了後面。
孟銳卻不是回靖國公府,而是去了永嘉侯府。
且一進永嘉侯府的門便叫看門的小廝:“去告訴你家大公子,讓他來書房見我。”
說著,抬腳闊步的就去了崔子騫的外書房。
崔子騫正在屋裡,手裡拿了一隻布老虎,逗著榮哥兒叫自己爹。他的妻子李氏坐在炕桌的對面,手裡拿著繡繃在做針線活。
是一隻紅綾白底的大紅兜肚,上面繡了荷葉蓮花,是給榮哥兒的。
崔子騫逗著榮哥兒玩了一會,叫奶孃將榮哥兒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