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伯府的人但凡病了,都是請他去看治的,所以他對榮昌伯府的幾位主子都是知道的。
這位大公子,不是向來都是個少言少語,沉穩內斂的人麼,怎麼現在看起來卻這般的急切?
還有這位姑娘臉上所謂的傷......
這也能稱之為傷?要是明日再過來給他看,只怕這幾道傷痕都已經消失了。
他原是想以實話相告的,但才張口,注意到韓念雲是個秀雅清麗的姑娘,忽然就如醍醐灌頂一般,覺得自己明白了。
定然是薛公子心儀這位姑娘,見她臉上有了這些傷痕,急忙帶她來醫館教他看治。且不吝醫金,只要他用最好的藥。
這也是薛公子一番英雄救美,討好家人的戲碼,他如何能這般沒有眼色的拆臺呢?
於是剛剛才張開的口立刻合上了,轉而叫夥計去取了一盒子舒痕膏來。
卻並沒有將這盒舒痕膏直接給韓念雲,而是遞給了薛元韶。邊抬手慢慢的拈著頜下花白的鬍鬚,邊笑眯眯的說道:“薛公子,這舒痕膠是小店治療傷疤最好的藥了。不說像這位姑娘面上的這些紅痕,便是再嚴重些的疤痕,抹上個三日,必定疤痕變淡。抹上個十日,肌膚光滑如新,再看不出來半點疤痕的痕跡。”
薛元韶一直提著的一顆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
伸手從趙大夫的手中接過這一盒舒痕膠來,他又細細的問過了這舒痕膠該如何敷,以及一日該敷幾次之類的話,這才轉過身遞給韓念雲,溫聲的說道:“韓姑娘,你回去之後用溫水淨面,稍後便敷上這舒痕膠。若三日後你臉上的疤痕還未變淡,請一定告知我。”
到時他肯定會再尋名醫來給她看治。
韓念雲垂下眼,就看到他寬大的手掌心裡面託著一隻精緻的白瓷盒子。盒蓋上面還繪了青色的纏枝牡丹紋。
再抬眼,見薛元韶面上一臉誠摯的樣子,她忽然嫣然一笑,柔聲的說道:“好。”
伸手自他手中將這隻白瓷盒子拿了過來。
拿的時候她細白的手指尖觸到了薛元韶的手掌心。
薛元韶只覺掌心有微微的癢意劃過。忽然又想起剛剛韓念雲嫣然一笑時的模樣,是初夏水中一朵徐徐開放的百荷,純淨秀麗......
耳根處不由的再次生了燙意。
定了定神,他付過了醫藥費,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醫館的門。
外面的天色卻已經暗淡了下來,夕陽在遠山消失不見,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了。
但是韓念雲的身邊卻只帶了一個丫鬟......
薛元韶便鼓起勇氣,叫住韓念雲,問道:“不知韓姑娘家住何處?”
擔心韓念雲會誤解,忙又解釋著:“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只有主僕兩個,路上恐有危險,薛某想送你們一程。”
韓念雲沒有推辭,屈膝對他道謝:“那就多謝薛公子了。”
她說話的聲音溫和柔軟,如同她的人一般,是極有親和力的。
薛元韶這還是頭一次同女子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甚至還伸手摸過了她的額頭,她的手指尖也碰到了他的手掌心......
同女子相處的時候他原就不知道該如何交流,這會兒就更加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於是一路上都只垂眼不遠不近的跟在韓念雲的身後走著。
韓念雲幾次都想回過頭跟他說話,但每一次眼角餘光看到薛元韶羞窘的模樣,便都抿唇一笑,沒有說什麼了。
等到了韓家門外,韓念雲再次屈膝謝過了薛元韶。
又笑著對他說道:“上次已經去貴府拜見過令堂,也見過令妹,承蒙她們熱情招待,我心中一直思量要請令妹過府一聚。昨日在平江伯府見到令妹的時候我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