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她的婆子退出去之前,還在桌上又放了一碗湯藥。
溫雅恵看見,不由得向那碗藥看過去。
怔怔了半晌,緊接著心中就是一跳。
她並不蠢。
祖母突然出現,還特地帶了一碗藥......
看到孫女盯著桌上的藥碗,溫老夫人並沒有作何解釋,而是突道:“恵姐兒,陛下病重,二皇子已經被立為太子,執掌朝政,替陛下監國了。”
溫雅恵一愣。
心神果然從那碗藥上被移開,聽到祖母的話,一時又有些怔惘。
二皇子,太子,監國......
那個人和她並不是全無關係。
她差點賜婚給他,成為他的嫡妻。
也就是他的太子妃。
如果那時不是家中和她都自視甚高,覺得他一個已有原配的武將配不上自己,定要在背後放出那些謠言,想要逼得他放棄那個阮氏,自己現在應該已經嫁給他了......
對比現在自己的處境,說不酸澀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苦笑了一下。
她又不是毫無自知之明。
那個阮氏生得絕色還有手腕,又有一個那樣聰敏的兒子,深得他的寵愛,她要憑什麼去跟她爭寵?
溫家嗎?
可溫家和他只有仇。
所以,就算她嫁給他,又能落得什麼好?
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溫老夫人看她低著頭不出聲,想到接著要說出來的話不由得也是心痛如絞。
這畢竟是自己膝下教養長大的孫女。
可是想到現在滿京城的流言,想到她給溫家帶來的羞辱和禍事......哪怕溫家沒有像岑家那樣被抄家流放,但對一個百年文官世家來說,清譽被毀,也不亞於是滅頂之災了。
這件事不解決,溫家還有何面目再在朝中為官,甚至溫家人還有何面目再在這京城立足?
百年世家,不能因為一個女兒毀於一旦。
她的心又狠了下來。
她看著她,道:“恵姐兒,昨日陛下召了太子入宮。”
“陛下原本是想給太子賜婚的,可是還未等陛下說出賜誰,他便直接拒絕了,說你和四皇子私下苟-且,珠胎暗結,現在陛下竟然想將有了四皇子子嗣的你賜婚給他,要他如何能受?”
溫雅恵猛地抬頭,仿似全身的血都一下子衝到頭上,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祖母。
溫老夫人看孫女羞憤震驚的樣子心裡也在滴血。
更是將趙允煊恨出了個洞來。
她眼中又淌下淚來,道,“陛下被太子氣得吐血暈倒,當時你姑母就在旁邊,她斥責太子明知陛下身體不好,還要忤逆刺激陛下,將陛下氣得吐血暈倒。你道太子說什麼?”
她頓了一下,咬牙切齒道,“太子說是我們溫家欺君罔上,矇蔽陛下,想要把已有身孕的你塞給他,禍亂他的子嗣,意欲謀逆,其心可誅!恵姐兒......”
溫雅恵先時是所有的血都湧到頭上。
但此刻卻又仿似身上所有的血都已經被抽走,全身寒得發抖。
她喃喃道:“祖母......”
“恵姐兒,”
溫老夫人淚如雨下,道,“我們溫家百年世家,清譽不能因此毀於一旦。恵姐兒......”
“祖母,”
溫雅恵低頭看自己小腹,輕聲道,“所以我的孩子不能留了,是嗎?”
她的眼淚流下來。
雖然這不是個受歡迎的孩子,但畢竟是她的骨肉。
“恵姐兒,”
溫老夫人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