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聲,手一張,自掌心中飛出一團湛藍冰焰,包住玉童的頭顱灼燒起來。這冰焰實有無窮妙用,玉童只覺無數冰息湧入頭顱,頃刻間就醫好了雙眼。玉童實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曾將平等王駕前黑龍燒成飛灰的冰焰。再向這冰焰仔細看了一會,玉童猛然換上一臉諂笑,拍馬道:“大人竟能御使九幽溟焰!看來小的真是跟對了主人!”
他哦了一聲,淡道:“關於這九幽溟焰,你都知道些什麼?從實招來吧。”
聽到他語氣有些緩和,險險撿回一條小命的玉童不敢耽擱,忙道:“地府廣大無倫,我等現在所處這一界不過是最上一界,也是距離人間界最近的一界。地府之下另有廣闊世界,據傳比這一界還要大上無數倍,那一界即是黃泉。而黃泉還不是盡頭,其下還更有一個玄妙莫測世界,名為九幽。這九幽溟焰,傳說中即是來自黃泉之下,擁有無可想象的大威力。大人竟然能夠駕馭得了這魔……不,神焰!那管他什麼四方守護,十殿閻王,就是加一起也不是大人對手啊!”
玉童別的話也就罷了,最後那一句他是絕計不信的。不過這玉童能夠看出九幽溟焰的來歷,的確有些本事。
他沉吟片刻,方道:“既然你看不出我的未來,那就看看我的過去吧。”
玉童應了聲是,雙眼中紫光重新燃起,越來越亮,最後將方圓數丈之地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紫色。這紫色如有形質,如遠望,可見就如一個半圓的光罩,將玉童和他都罩於其中。玉童雙眼中的紫色濃得如欲滴下時,在他面前的空間一陣波動,竟現出一幅畫卷來,與他識海中載沉載浮的畫卷有七分類似。
一幅幅畫卷此消彼現,記載的都是紀若塵的往昔過去,其中大半與他識海中畫卷一樣,另有小半他也未曾見過,不知是本來識海中沒有,還是恰好是他沒有看過的部分。這些畫卷同樣支離破碎,並且次序混亂。看來這玉童本領,也不如他自吹的那樣厲害。
一幅畫卷悄然自他面前閃過,即將逝去時,他猛然站起,喝道:“停!”
玉童小臉立時漲得通紅,雙眼凸出,佈滿了血絲,大滴汗珠順著面頰流下,但那幅畫卷終於慢慢穩定清晰,不再跳動。看來穩住一幅畫卷所花的氣力,要遠遠多於將一幅幅畫卷換來換去。
畫卷中繪著一座絕峰,面朝大海,背依群山,陡峭絕險,恰如破天一劍。層層雲霧自峰腰飄過,將遠方群山掩映得如若潑墨山水。前方大海蒼茫無邊,海天極盡處渾然一體,不然何處是海,何處為天。
這一座孤傲高絕的險峰,不知為何中間多了一條縫隙,似被一劍居中斬開。
看到這裡,畫卷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原來玉童已有些支援不住。他當下一聲斷喝:“把這畫給我定住!”
玉童面色慘淡,只得咬緊牙關,雙瞳中紫光閃耀不休,兩道鮮血又自鼻中滑下。
他身影忽然變得模糊,瞬間變回若有若無的一團影霧,然後化作一縷輕煙,竟然衝入畫中!
當現身絕峰之巔時,他終於確定那畫卷並非虛幻,而是成了連通陰司與人間的一扇窗戶。只是這窗有些小,如非他是無形無質之軀,根本穿不過這扇窗戶。
他緩緩轉身,湛藍雙瞳之中,映出一個安寧仰臥的身影。
他竟然有些顫抖,片刻,方有勇氣走過去,立在了紀若塵的身邊。
紀若塵雙手交叉置於身前,頭枕孤峰,面向蒼天,前臨東海,後倚層巒,臥得安詳寧定。
錯非那柄穿胸而過的古劍,實會讓人以為紀若塵只是在此風景絕佳的孤峰小憩。
他俯下身,伸出手,想將那寧定望著蒼穹深處的雙眼合上,但那幾寸距離,無論如何,就是落不下去!
“你……你這傢伙……”他終收回手,緊握成拳,卻止不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