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暫時去了一件心事,心情正佳,聞言雙眉一挑,一雙細長鳳目登時眯了起來,左手輕輕在龍椅扶手上一扣。
“退朝!”高力士細而悠長的聲音直透出景明殿外,久久不散。
洛陽烈日高懸,一片劫後之景。
大劫雖已過月餘,洛水仍是一片慘碧之色,散發出陣陣惡臭,中人慾嘔,兩岸數十丈內已完全無法居人。沿河而居者不得不遷居別處,又或是露天而宿,以待洛水恢復正常。城中另有大片民宅被毀,那些居民只能在斷壁殘垣中暫時存身,日復一日的重行蓋屋。好在李安頗為愛民,遣了兵卒助城中百姓修屋,又每日裡發些粥米,助人度日,如此方沒釀成大亂。
外面雖是酷暑難當,但李安的臥房中卻是涼風習習,這自然是道法之功。
然則此時李安光赤的脊背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虯結的肌肉不住跳動,正在奮力衝殺。但是狂風驟雨不終朝,他猛衝猛打了一回,動作就有些遲疑了。哪知兩條雪白的長腿忽從錦被中飛起,盤繞在李安的腰上,略一用力,就斷了他所有退路,將他生生壓了下去。
李安一聲虎吼,登時抽動不已,軟軟地倒了下去。
又是一雙雪白柔胰從李安身下翻上,輕輕揉捏著他的背肌。
良久,李安方長出一口濁氣,喃喃地道:“真是欲仙欲死!仙子果非凡人啊……”
他身下女子輕笑一聲,直笑得整間臥房都似在搖盪不休:“王爺勇猛可也是世間罕有呢!人家的心都讓你給弄得酥了。不行,你須得賠人家!”
李安哈哈一笑,笑聲雖然爽朗,中氣卻有些不足:“仙子要本王賠些什麼,儘管道來!只是本王能拿得出手的,想必也難入仙子法眼。”
那女子一個翻身,已伏在李安胸膛上,嗔道:“小氣!這還沒開口要你東西呢,就先打上退堂鼓了。王爺,你今日定力可要較以往遜了三分,可是有什麼心事嗎?”
這女子肌膚如雪,腮帶桃花,眼若春波,麗而嫵媚,正是景輿。
李安沉吟片刻,只是長嘆一聲。
景輿哼了一聲,道:“不說就不說罷!誰還稀罕什麼嗎?”
李安忙笑道:“我不過一介凡夫,能得月下五仙之一的景輿仙子垂青,還敢隱瞞什麼嗎?實不相瞞,洛陽劫後,楊相和孫國師找到本王,言道徐澤楷裡應外合,助道德宗奪了本朝神物,實是罪不可赦,強行將他提了去,聽說很是受了些拷打,現下想必已將他提到長安了。本王每念及此事,總是心有不安,覺得愧對澤楷先生。”
景輿訝道:“你把徐澤楷給交了出去?!王爺,你可也是修道之人,怎會不知道德宗乃是當世第一大宗派?道德宗紫微真人飛昇在即,當世有誰能敵?這些且都不論,那道德宗行事素來狠辣,目中無人,王爺你將他們的弟子交了出去,他們又如何肯善罷干休?”
景輿一番話登時說中了李安的心事,他臉色有些蒼白,但仍強自鎮定道:“本王乃宗室血脈,諒那道德宗也不至胡來。何況若真有事,本王還可向當年授我道法的王世仁真人求助。王真人斷不會袖手不理。”
“王世仁?”景輿冷笑一聲,道:“他那點微末道行都還不放在我止空山眼裡,你當他敢去招惹道德宗嗎?”
“這……這可如何是好!仙子救我!”李安有些慌了。
景輿白了他一眼,笑道:“真不知道那楊國忠與孫果許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如此昏了頭腦。”
李安呵呵一笑,顯得有些尷尬。
景輿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若今後你有什麼事,我請山中幾位祖師擔代著就是。我們止空山雖也是小門小戶,可也非王世仁可比。”
李安大喜,一個翻身將景輿壓了下去,一邊道:“且讓本王好好謝謝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