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就又理直氣壯敢瞪他了,蕭銘修也不知道謝婉凝那小腦袋瓜裡都想些什麼,他都這麼縱容她了,她怎麼還看不出來?
“陛下,”謝婉凝頓了頓,“有些事能聽,有些事不能聽,臣妾有分寸的。”
她這是真的不太想聽了。
蕭銘修只好嘆口氣,點了點她的鼻子:“你有什麼分寸。”
就在帝妃二人說話時,前去請太醫的寧多福回來了,沈雁來忙著重新安排起駕,就躲了出去。
太醫院院正李昔年領著兩個院判等在車外,人人都是一頭一臉的汗。
便是出了京,這地方沒遮沒擋的,依舊熱死個人。
寧多福一人給了一塊帕子:“大人們趕緊擦擦,省得面聖不成體統。”
等太醫們打理利落,寧多福才通傳:“太醫院李大人、張大人、周大人請見陛下。”
御輦裡,蕭銘修看了謝婉凝一眼,謝婉凝便說:“進吧。”
李昔年醫術了得,是太醫院資歷最長的太醫,平日裡淑妃娘娘的平安脈,只要他有空都要瞧一瞧。若是趕上淑妃娘娘不舒坦,他也要近身伺候,因此對她的聲音比較熟悉。
旁的兩位太醫是專門伺候陛下一人,這是頭一回聽音,一時就有些拿不住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位娘娘,這要是叫錯了可怎麼好。
寧多福也是個人精,一見他們臉上有些慌亂,便低聲道:“是淑妃娘娘在照顧陛下。”
兩個太醫感激地衝他笑笑,跟著李昔年上了御輦。
這會兒裡室已經點亮宮燈也開啟窗簾,一下子亮堂極了,三個太醫一進去,打眼就看到陛下躺在床上,邊上淑妃娘娘坐在杌子上,時不時擦眼淚。
這可不得了啊!
李昔年當即就跪了下去:“臣李昔年,叩見聖恩。”
他一跪,後面的張、周兩個太醫也跪了下去。
蕭銘修一臉灰白,嘴唇乾裂,他躺在床上,閉目不言的樣子實在令人心驚肉跳。
在李昔年的印象裡,淑妃娘娘一貫大方和氣,可是今日,卻頭一回聽到她怒斥道:“陛下都病了,你們竟只顧著行禮,還不過來給陛下診治!”
這麼說話的淑妃娘娘,渾身氣派天成,實在很是攝人。
李昔年趕緊磕了三個頭,也來不及吩咐身後的兩位院判,膝行至床邊,便給蕭銘修聽起脈來。
一時間,裡室安靜至極。
就在這時,御輦緩緩動了起來。
謝婉凝坐在杌子上,只略晃了晃就穩住了,她把目光投到寧多福身上,寧多福就忙向她稟報:“若是再不往前走,晚上就到不了清溪驛站,還請娘娘勿要怪罪。”
謝婉凝掃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李昔年,見他略有些遲疑地看向自己,就知道蕭銘修的病症應當很輕微,於健康無礙。
她心裡鬆了口氣,面上卻很沉重:“陛下為國事煩憂,夜裡總是通宵達旦,如今又被辦事不利的大臣氣到,這才病倒了。”
李昔年額頭上冒了汗,卻壓根不敢擦,左思右想,決定照著淑妃娘娘的話說。
“回稟淑妃娘娘,陛下是操勞過度,氣憤交加,加上暑熱難消,這才胃火旺盛導致氣血不足,脾胃失和。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陛下可要將養十數日才能好轉。”
他一邊說,一邊看淑妃的臉色,見她面色漸漸緩和下來,也不由鬆了口氣。
這幾年他身居院正,歷來都只醫治太后和陛下,直到淑妃娘娘進宮,他需要操心的貴人就又多了一位。
是以,他也很清楚淑妃是如何得皇上榮寵,若說她是宮中最得勢的寵妃也不為過。
今日在這御輦裡,他沒看到首輔陸大人的千金宜妃娘娘,也未瞧見護國將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