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體,每個面都是互相聯絡,靠線條推著變化的,並非獨立的存在,虛實過渡要自然,你畫的時候,腦子裡要有這個概念。”
“這裡,”他的指尖划向一處,“明暗交界是線條最重的地方,靠它體現立體感,很容易畫死。”
“就像你畫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陳遇:“……”
江隨把畫板放回畫架上:“以你初學者的水平,畫死是一定的,淡定點。”
陳遇神情木然:“謝謝安慰。”
“客氣。”江隨說,“還有什麼想問的。”
陳遇擰開保溫杯,喝兩口水,蓋上蓋子:“我想知道一張畫的具體步驟。”
江隨揚揚眉峰:“參考書上多的是。”
陳遇補充:“你的畫。”
江隨好整以暇地睨她一眼,嗓音低緩下去,一字一頓:“想得美。”
陳遇默了。
江隨半搭著眼眸,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小黃毛,心想,再說兩句,老子就勉為其難答應你。
結果呢,別說兩句,一個字都沒。
江隨的胸腔憋了鼓火,燒不到身邊的人,就在自己體內胡亂流竄,不知道搞什麼名堂,他擺出一張死人臉。
“行了行了,老子畫給你看。”
陳遇刷地扭頭。
江隨沒看她,摸張紙巾吐了口香糖,手一伸:“筆,2b的。”
陳遇開啟腳邊的工具箱,找了一支削好沒用的2b鉛筆,輕放到少年骨節均勻分明的手上,外加板塊深藍色橡皮泥。
江隨轉兩下鉛筆,不時狗啃的,削的還行,他指指旁邊的空畫板:“鋪張畫紙上去。”
陳遇很快就鋪上了。
“第一步,打結構,我一般都用2b的,筆尖硬,線條比較利落……”
江隨畫的快,筆尖摩擦刷刷畫紙,聲響幹練順暢。
陳遇目睹他畫了個……蛋撻。
她的眉心抽了抽:“你畫陰影用的6b吧。”
江隨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習慣透露給她:“4b鋪一層,再用6b,明暗交界同等步驟。”
陳遇思索著喃喃:“這樣。”
江隨手中的鉛筆突地停住,我對她是不是太上心了?
下一秒他就接著鋪線條。
蛋撻畫完,江隨解說的口乾舌燥,頭昏腦脹,想睡覺,他欲要去洗手,再找個地兒躺著緩一緩,無意間撇到什麼,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漏的事兒。
“這你抹的?”江隨用鉛筆虛指她畫上的投影,明知故問,頗為嫌棄挑剔的口吻。
陳遇實話實說:“是第二畫室的於苗,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他?”
江隨睜眼說瞎話:“沒有。”
陳遇沒再說什麼。
江隨卻有想說的:“你自己的畫,就這麼隨便讓不三不四的人改?”
陳遇:“???”
江隨恨鐵不成鋼般緊鎖眉頭:“對畫家來說,每幅畫都是自己的孩子。”
陳遇平靜道:“我還不是畫家。”
江隨的額角隱隱抽動:“你要有那個意識,懂?”
陳遇心累了,行吧。
江隨大概是被自己的傻逼作為氣到,手抵著腿,大半個手章蓋住眉眼,半晌都沒出聲。
周身的氣壓很低,從頭到腳散發出幾分陰鬱。
陳遇剛起身,一條腿就伸過來,勾走她的畫架,地面發出刺耳響聲。
江隨把那塊投影全擦掉了。
陳遇的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麼,就聽少年來一句:“投影要透氣。”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頓時抿了嘴。
江隨將橡皮泥扔她腿上,重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