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射擊室後,透過隔音玻璃,他們看到了在射擊區裡戴著耳塞舉槍專注射擊的張岷。
射擊室裡人不多,在他們三人到來前只有張岷一個人在場,因此他們才能夠一眼就看到他。
與開始時頗為急切的舉止不同,丁易到了這兒,卻開始慢條斯理起來。
他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著被厚厚的隔音玻璃阻擋住的那一個人,過了片刻,他邁步向射擊區走去。
「你們留在這。」
見他要進去,阿強與阿森剛要跟上就被留下。
說完話,知道身後的兩人不會跟上的丁易嘴角揚著意義不明的笑,向射擊室的內部走去。
開啟門的時候,劇烈的槍聲便貫徹於耳,門關上的時候,又把這暴動的聲音完全鎖在了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裡。
張岷很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
等到槍裡的子彈都被他打盡,他摘下了耳塞按下桌臺深處的一個按鈕,被子彈打穿的人形槍靶便徐徐向他移至。
張岷開了五槍,而人形槍靶除了心臟部位有一個被擊射出來的洞口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被打穿的痕跡。
「很不錯的槍法,五槍全射入一個地方!」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他不由抬頭看,在看到來人時,瞳孔微微收縮。
丁易無視他眼中的寒光,依然笑道:「心臟的部位啊,不知道誰跟你有這般深仇大恨,讓你只想置對方於死地。」張岷不發一言地低下頭,把子彈上膛,在戴上耳塞準備繼續射擊的時候,丁易奪去他的槍,用左手迅速連發五槍。
「碰、碰、碰……」
劇烈的槍聲停下後,丁易按下按鈕,槍靶移來,張岷的視線掃過去時,臉色微變,是一個再精準不過的五芒星圖形,而且丁易還是用左手發槍。
儘管不願承認,但丁易的槍法比他略勝一籌。
雖然丁易不發一言,但此刻,張岷強烈感覺到了身旁的人向自己散發過來的讓人膽寒的壓力。
眼前出現了一支槍,張岷卻只是別過視線沒有接下。
丁易笑了一下,把受到冷落的槍放下。
「心裡不舒服,開槍射擊的確是個不錯的發洩方法。」似乎是不想被丁易引導到某個話題,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岷終於開口了:「你有事嗎?」丁易笑著側著臉看他:「沒事就不能找你?」
張岷哼了一聲,準備轉身走人。
「你在逃避?」丁易對他的背影說道。
張岷的腳步停下,側身睨他:「你說什麼?」
丁易的笑容加深:「你在逃避那晚發生的事情。」「那晚?」張岷的表情不變,仍然冷淡,「那晚是哪晚?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完,張岷離開,留下的丁易眉毛輕揚,隨後不可抑止的昂首大笑。
站在門口的阿強與阿森在張岷走來時各退一步讓他走過,而後不解地看著在射擊區裡笑得快要趴下的丁易。
他們剛才到底聊了什麼?居然讓易哥笑成這副樣子。
阿強與阿森迷惑地相視一眼。
張岷回到房裡後,疲憊地倒在床上。
一想到丁易方才就在他面前,他的手就緊緊握成拳,剛才,他真的差點就用手中的槍去殺了那個笑面虎一樣的男人!
半個多月前他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有如夢魘,總是如影隨形,讓他想忘都忘不掉。
那種事情,那種可怕噁心的事情,怎麼會發生,怎麼可能會發生!
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用力顫抖。
因為憤恨,因為恥辱,因為恐懼‐‐
「張岷!」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他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