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玉唔了一聲:“那現在呢,還讓我見你嗎。”
沈柔反問:“我有說不讓你見嗎?”
謝風玉看她,沈柔話出口才反應過來,她的確說過這種話,說再也不見。
但是……說歸說,這麼久來,好像還是天天見。
她走到哪裡都有他,本該有他的地方有他,本不該有他的地方他費盡心機來,實在來不了就等待。
唯獨從未放棄和離開過。
“大禹治水都沒你執著。”沈柔忍不住道。
謝風玉一下子笑了:“我就是這樣的啊。你難道忘了,我本就是一個小書呆子而已。呆呆板板的,眼裡只有簡單的幾樣東西。以前是書,現在是你。”
沈柔臉都要燒起來了,卻故意問:“那唐渡呢。萬一我不要你,跟唐渡跑了怎麼辦。”
謝風玉神色隨意:“我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認了。不過我看,唐渡未必會帶你走,還是留下來和我一起罷,我努力考功名買大宅子,好吃好喝養著你啊。”
“你考功名只是為了買大宅子?出息呢?”沈柔故作嫌惡,又問,“為什麼說唐渡未必會帶我走?”
“瞎猜的。”謝風玉眼也不眨,“我只是看柳若挺喜歡和他玩,你看,你母親算是虧欠柳將軍,你不如就還柳若一個唐渡,以示公平?”
沈柔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謝風玉:“我瞎說的。開個玩笑而已。”
沈柔還是滿腦子莫名其妙,同時心中又懷疑,總覺得謝風玉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不過這會兒也盤問不出來什麼,沈柔只好放棄,轉頭又去看那燒掉的書冊:“唉,這可怎麼辦,會不會被發現。”
“應該還好。”謝風玉倒是淡定,“其實二十年前的書卷本就過幾天就要燒掉了,這次就是祭酒派我來交接這個,所以我才會過來整理,順便發現了當年的資料。”
“所以除了你沒人會清點是不是少了一份?是這個意思嗎。”沈柔。
謝風玉點頭,沈柔這才鬆了口氣,同時又想這祭酒也是心大,謝風玉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學生,這種事情全權交給他做,都不審查的——等等,祭酒不會是故意的吧?
沈柔忽然心驚,謝風玉卻打斷了她的思緒,指著那疊燒燬的書冊道:“風起了,看來都不用我們去打掃,它自己就灰飛煙滅了。”
沈柔抬目看去,只見紅光早熄滅,剩下一團黑色灰燼隨風而起,星點的黑灰像黑色蝴蝶一般,蹁躚向桃花林飛去。
“二十年前的一切,就此無人知曉了。”謝風玉道,“小柔,你也該放下。”
沈柔於風中站立,默不作聲,謝風玉拉著她的手,側頭看她,見她出神,忽然俯身在她唇邊一吻。
沈柔瞬間回神,後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謝風玉:“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謝風玉一本正經的,“親你而已。”
沈柔說不出話來:“我有允許嗎?”
謝風玉:“那你不允許嗎?”
沈柔:“不允許!”
謝風玉:“那,要怎樣才允許?”
沈柔睜大眼睛看著他,謝風玉道:“現在你母親的話也水落石出了,橫亙於我們之間的誤會也消除了,還要怎樣才允許呢?小柔?”
沈柔一時啞然,看著謝風玉近在咫尺的面容,看他高挺鼻樑、流暢臉廓和柔軟嘴唇,竟也有伸手去觸控的衝動。
但沈柔還是遏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堅強地推開了謝風玉,謝風玉見狀也不惱,只道:“哦對了,還有一個,那就是唐渡。”
沈柔頓時警鈴大作:“你要幹嘛?”
謝風玉:“不幹嘛,就是他過幾日重獲自由,為他擺酒慶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