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學家們合作,選出最適宜的物種,改良基因,造出更能適應環境的種子。”
“那麼你還是在造福人類了?那當初在我辦公室說的豪言壯語都實現了啊!”
李唯安正咬著嘴唇笑,忽然察覺背後有人在看她。
她剛要回頭——
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唐老師。”
這聲音讓她一瞬間僵住。
像有一根無形的針,把她從頭頂鎮住。
毫無來由的,她突然覺得不管是頭頸四肢還是指尖眼珠,全都不屬於自己。分毫都動不了。
韋嘉珩曾說過,他和她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傀儡師,那些最有錢的大佬、最有影響力的明星、手握核彈按鈕的政要都不過是他們手中的傀儡,他們拉一拉線,這些傀儡就手舞足蹈。
可此刻,她忽覺冥冥之中也有人用無形無跡的線操控著她,可一直以來操縱她的這位傀儡師突然離開了,那些控制她眉眼手腳的絲線垂在地上,她也就此喪失行動的能力。
她呆怔怔看著容朗走到他們面前,坐下,和唐老師交談。
她眼裡所見耳中所聞都是他,可又覺得眼前一切極不真實。雖然已經在螢幕上見過他許多次,可真人來到眼前,她不由自主將記憶裡那個少年和眼前這年輕男人相比,驚訝發現,他長高了那麼多,他肩膀比從前寬了那麼多……
她呆呆看著他,恍惚中突然想到,她現在這樣子,不正是個無人搭理、呆若木雞的木偶麼?可誰知道木偶發呆時心裡在想什麼?
轉念一想,她又記起一次語文考試之後,容朗跟她講過呆若木雞的典故,這詞原先可不是貶義詞。
李唯安臉上露出一絲有點怪異的苦笑。
啊,回來了,那位突然離她而去的傀儡師回來了,她又可以動了。發條重新上緊,齒輪咔咔作響,心臟重新跳動,血液泵回四肢肌肉。
她站起來,儘量平靜地和唐老師道別,“我……先走了。”
唐老師目光在她和容朗之間一轉,“噢。行!你去忙你的吧,改天再來。”
李唯安走遠了,老唐才重重咳一聲,問容朗,“去年去了北極冰山,這回連南美叢林也去過了,還放不下,想不開?”
容朗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孩子氣的委屈,眼神氣苦。
老唐一看,這還有什麼疑問啊,“那快去追她呀!”
容朗杵在原地不動。像是在和自己賭氣。
老唐彈彈手裡香菸,菸灰簌簌落下,“搞什麼啊?未成年的時候一個個覺得自己可以為愛赴湯蹈火,拉都拉不住,長大了一個比一個慫。”
容朗還是不動,可是眼睛早就紅了,下頜線輕輕顫抖一下。
老唐又說,“你那時候是怎麼跟我和金老師說的?道阻且長,百折不回。還有什麼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從住院部二樓到停車庫有一條空中走廊,大概900米,成年人平均步速是每秒15米。你自己算算,她走出去要多久。去吧,沒有百折,更沒有山海!”
容朗轉身飛快向外跑,嚇得一個正走過來的護士驚叫著閃到一邊。
那真是隻有幾分鐘的路。
他追出去,剛好看到通向車庫的電梯門在她身後合攏,電梯下行。
容朗飛奔過去,想也不想推開電梯一側的門,順著步梯一路向下狂奔。
他推開樓梯底層那扇門,李唯安正站在不遠處一輛奧迪車旁邊拉開車門。
“李唯安——”他的聲音在地下車庫裡迴盪。
她回過頭。仍然是面無表情。和當初一樣。只是五官輪廓隨著年齡增長愈加立體,眉目深刻。
他一步步走過來,終於走到和她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不,是一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距離,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