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宋芷昔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將相思鈴一把丟在地上,踩得稀爛。
還真以為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一個月前找城中築器師定製的採夢鈴恰好出爐,只待夜深,顧影照自己送上門來。
許是有大事要發生的緣故,這個夜格外的靜。
靜到屋外花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微風拂過樹梢,雪白的瓊花花瓣簌簌落了一地。
每一片都像是踩著鼓點落在了宋芷昔心間。
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意味。
宋芷昔今夜卻是格外的浮躁,怎麼都沉不下心去入睡。
也不知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多久,更聲漸遠,屋外依稀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雨聲,待到雨聲越來越密集之時,宋芷昔才終於有了丁點睡意。
她的大腦和思緒逐漸放空,映著隱約幾枝竹影的窗外忽然掠來一道黑影。
快如鬼魅。
屋外明明立了四個元嬰後期的護衛,卻無一人發現那道黑影正在朝宋芷昔逼近。
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壓迫感迫使即將跌入黑甜鄉的宋芷昔睜開眼。
這一眼恰好與司羽的目光對個正著,宋芷昔渾身猛地一顫,正欲張嘴呼救,下一刻便被一股浩瀚無際的威壓所籠罩住。
在這道威壓的籠罩下,她像是被人點了穴般無法動彈。
宋芷昔雙目圓瞪,死死盯著來意不明的司羽。
他身上的氣息實在是令人心生恐懼,寒意順著尾椎骨一路往上竄,直衝宋芷昔腦門。
司羽似笑非笑地望著滿臉懼意的宋芷昔,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他既能露出這種表情,也正說明,他並沒起殺心。
雖不知他此番究竟要做什麼,宋芷昔仍沒由來得鬆了一口氣。
不是殺她的就行。
先前的宋芷昔完全被恐懼所支配,如今靜下心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阮軟竟被他打橫抱在懷裡!
也不知司羽究竟對阮軟做了什麼,此時的她雙目緊閉,像個無知無覺的人偶般靜靜躺在司羽臂彎裡。
留給宋芷昔用以思考的時間並不多,下一刻她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待緩過神來,人已經被司羽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
這區別待遇可真夠明顯的……
宋芷昔罵罵咧咧在心中吐槽一番,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覺。
合體後期大圓滿的速度完全超出宋芷昔的認知。
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司羽便帶著兩個大活人跨越三州兩地來到魔域。
宋芷昔醒來已是次日黃昏。
她依舊躺在觸感熟悉的床上,以至於讓她以為昨晚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當她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看到顧影照那張臉時,第一反應便是:「今晚這個夢的內容格外清新脫俗啊。」
宋芷昔嘀咕一聲,調整好姿勢,被子一蒙,準備接著睡。
她眯了會兒,掀開被,顧影照那張礙眼的大臉仍杵在她眼前。
於是,她又蒙頭閉著眼,再一次掀被,顧影照還在眼前。
宋芷昔簡直要懷疑人生,同時也接受了這個比噩夢還可怕的事實,她捂著腦袋低吼著:「你到底要做什麼!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
看著歇斯底里的宋芷昔,顧影照嘴角一翹,笑得格外溫柔。
溫柔到讓宋芷昔頭皮發麻,沒由來的冒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目光灼灼鎖定宋芷昔:「聽說你喜歡溫柔的人。」
宋芷昔白眼一翻:「不,我喜歡死人,一動不動躺著的那種。」
顧影照目光柔得能沁出水來:「乖,別鬧了。」
宋芷昔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