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話尚未說完,宋芷昔又一劍斬去。
叮——
有什麼東西在她耳旁一下裂開了。
她又回到那片黑暗中,眼底一片冰涼。
梵音驟然中斷。
謝準怔怔望著天空。
本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風大作,那些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近百道頂天立地的颶風,一路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宋芷昔便在這時候御劍飛出火山口。
甘露濛濛細雨般從天而降,她每走一步,足下都會生出一朵碗口大的紅蓮。
坐在逍遙椅上的謝準險些看呆。
宋芷昔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又好像什麼都一樣。
唯一的區別,也不過是她額上多出一點殷紅,就像一朵尚未綻放的紅蓮花骨朵。
不論發生了什麼變化,宋芷昔終歸順利結丹了。
思及此,謝準不禁莞爾一笑,連那黯淡無神的死魚眼中都迸發出了別樣的光彩。
他嘴唇微張,正欲說話,本還緩緩行來的宋芷昔突然一陣風般地越過他,像他身後衝去。
謝準又是一愣,他尚未來得及搞清狀況,便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啊」
是個醇厚的男聲。
某一瞬間,謝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至下一句完整的話鑽進他耳朵裡。
「宋芷昔你個死沒良心的!老子千辛萬苦才找到你,你就這麼對老子!?」
謝準連忙轉身,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眉眼張揚的綠衣男子正被比他矮了近兩個頭宋芷昔掐著脖子狂揍。
那男子修為不俗,明明都已金丹後期,竟會被一個剛結丹的女修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實在是稀奇。
與宋芷昔交過幾次手的他,又豈會不知道如今的宋芷昔下手究竟有多重,生怕再這麼看下去,那男子就要被宋芷昔給活活揍死。
謝準忙驅使著逍遙椅趕去。
豈知,他剛落地,那前一刻還被宋芷昔揍得半死不活的男子立馬就從地上彈了起來,凶神惡煞地瞪著他。
他甚至都看不清那人何時動的手,那人便已鎖住他的喉。
他能感受到男子身上那股子駭人的殺氣,危機當頭,他幾乎就要祭出那柄被溫養在丹田中的劍。
宋芷昔及時趕來,在謝準動手前,狠狠踹了那人一腳:「玄青你個智障又吃錯了什麼藥!趕緊給老孃撒手!」
有了宋芷昔這一踹,謝準的呼吸才終於順了過來。
那個叫玄青的男子仍在死死瞪著他,謝準從來都是個軟綿好捏的包子,字典中從來就沒有「報仇」這兩個字。
他揉了揉自己都快被人掐出紫痕的脖子,趕緊躲到了宋芷昔身後。
玄青身上殺氣已被斂去,他伸出食指,顫顫巍巍指向宋芷昔:「你我分離不過五十餘載,你就背著我養起了別的男人!你對得起我嘛宋芷昔!」
躲在宋芷昔身後揉脖子的謝準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微妙。
宋芷昔話不多說,對著苦情戲男二附體的玄青就是一拳。
不似先前與玄青打鬧時那種收了力的拳,這一拳她使了近七分力。
玄青頓時整個人都被她給揍飛,他一臉痛苦地揉了揉險些被宋芷昔打掉一顆牙的右臉:「沒聽過打人不打臉?老子這麼帥,被打壞了臉還怎麼找媳婦!你賠嗎!」
宋芷昔一聲輕哼:「還是那句老話,三天不打你丫的就敢上房揭瓦。」
宋芷昔也曾想過無數次,她與玄青的重逢會是何種模樣,是撲上去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是抹著淚互道這些來所經歷的一切?
直至真正見上了面,宋芷昔才知,原來,她與玄青之間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