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正忙著建城的宋芷昔壓根都忘了還有他這號人。
就像多年前宋芷昔再見解封時的滄淵一樣。
即便她以不正道渠道取了滄淵的血衝出深淵,滄淵也不曾屈尊來收拾她。
蛟龍又豈會將螻蟻放心上,元嬰也不可能自降身價天天惦記著要收拾一個練氣小修士。
宋芷昔也沒想過,若無阿殊這個助攻,阮軟認出她真還不知得什麼時候,畢竟,阮軟是真想不到宋芷昔有什麼理由不認自己。
從阮軟的視角來看,不過是她與宋芷昔走散了十年。
司羽那坑貨不往宋芷昔身上潑髒水就已經算好的了,還指望他跟阮軟說什麼?
果不其然。
阮軟下一句便是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與她相認?為什麼不見玄青?為什麼修為突飛猛漲……
太多的為什麼,都不知該從何問起。
宋芷昔記仇的很。
當即就與阮軟告狀:「還不是那個假扮成張平之的司羽。」
特意在「假扮」二字上壓了重音,阮軟聽罷,果然神色變得十分不好看。
宋芷昔又看不到,只是隔著傳訊玉簡在與阮軟吐槽。
「你知道他有多過分嗎?他竟然一直袖手旁觀,就這麼看著我被別人揍,待我被揍得只剩最後一口氣時,又假惺惺跑來說能救我,然而,你知不知道救我的前提是什麼?」
說到這裡,宋芷昔倏地拔高了音調:「前提是讓我發心魔誓,再也不主動接近你!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阮軟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宋芷昔也猜不準阮軟究竟在想什麼,可她並不後悔自己對阮軟說了司羽的壞話,別說,司羽現在下落不明,即便他還跟阮軟在一起,她都得想辦法拆散他們。
什麼叫做她這種人很可怕?
談戀愛嗎?想盡辦法趕走你朋友和閨蜜,讓你只屬於他一人的這種。
談戀愛嗎?處心積慮接近你,最後害得你門派消亡無處可去的這種。
若這情況下阮軟還拎不清執意要與他在一起,那麼,便真是宋芷昔看錯了人。
宋芷昔惴惴不安的等著阮軟的話。
許久以後,才等來阮軟一句:「既發了心魔誓,那你為何又……」
宋芷昔辨不出她聲音裡的情緒。
沒聽到阮軟罵司羽,宋芷昔多少有些不解氣。
情情愛愛這種事誰又說得清,至少阮軟不曾去反駁那些話,只要沒被情情愛愛沖昏頭,一切都好說。
宋芷昔便也不在這事上與阮軟繼續糾結,只道:「我沒有心魔。」
宋芷昔沒說謊,至少她結嬰的時候的的確確沒心魔。
即便有又如何?她這資質,若無別的機遇,大機率是要一輩子困在元嬰,與其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如先幹點實事,譬如,建座城,認個故人。
阮軟並不是話多之人,又與宋芷昔閒聊了幾句,便開工去做靈膳了。
宋芷昔連忙又給洛葵發訊息,告訴她,自己和阮軟師姐相認的事。
洛葵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道了幾聲恭喜,又巴巴地問宋芷昔何時去梁州找她玩。
若問宋芷昔最羨慕的人是誰,她一定會答洛葵。
容貌中上,資質中上,家世卻不俗,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洛家獨女。
喜歡聶隱風,爹孃便由她跑去崆峒派。
喜歡嚴修,爹孃又狂砸靈石送她去了雲華門,乃至後來,她說非嚴修不嫁,洛家還真傾全家之力培養起了嚴修。
也只有這種自小泡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姑娘能依舊保留赤子之心。
和她聊天時,宋芷昔什麼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