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身姿、風騷的豹紋,除了熊抱豹, 還能是誰。
「熊寶寶!」萬萬沒想到,還能再見故人的宋芷昔也跟著喊出了聲,整個就一大型認親現場。
熊抱豹卻一臉無奈:「不是寶寶, 是抱豹。」
宋芷昔不甚在意地揮揮手:「一個意思,一個意思。」
幾句奇奇怪怪的寒暄後, 一行人落座於繆城最大的酒樓雅間內。
「我們先不管何為大道,這玩意兒著實複雜又深奧, 有時間思考這個, 倒不如先去想些更實際的東西, 譬如說, 如何才能活到最後,畢竟唯有好好活著,才能有機會悟出屬於自己的道……」
黃衫少女模仿宋芷昔的神情,繪聲繪色說出這段曾出自宋芷昔口中的話。
宋芷昔打死都沒想到, 她隨口胡謅的幾句話竟能改變某些人的一生。
那日雲華門被邪修攻破,若不是腦中又迴蕩起了這番話,黃衫少女大抵也會選擇與雲華門共存亡,即便遭人白眼,即便被人一遍又一遍地罵貪生怕死,她仍帶著那幫與自己親近的同門藏了起來。
如今,這十來個少年少女便是雲華門最後的傳承人。
宋芷昔久久不能語。
熊抱豹接過了黃衫少女的話茬,繼續在宋芷昔耳畔逼逼叨。
他說,他們正在四處接活攢靈石。
他又說,他們正在籌劃準備重建雲華門。
他還說,想邀宋芷昔加入他們。
神遊太空的宋芷昔立即驚醒,毫不猶豫地拒絕。
雲華門於她而言,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同時也有著她最不願回想起的東西。
熊抱豹深表遺憾,卻也不勉強。
他又何曾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終究還是他臉皮太厚。
沉吟片刻,熊抱豹方才滿臉悲痛地道:「當年,是大家都對不起你。」
宋芷昔不甚在意地揮揮手:「我從不在意過去。」
是了,她這樣的人既沒有過去,也不懼未來,只活在當下。
少頃,她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在儲物鐲中一陣翻找,最終翻出塊做工精湛的檀木盒,盒中躺著塊黑漆漆的物什,正是吳念柔當年拼死都要護住的那塊陣石。
雖不知它究竟有何用,宋芷昔仍小心翼翼地儲存了這麼多年。
熊抱豹自是識得此物,亦知曉,它又因何而得以倖存。
幾乎在看到陣石的那一瞬間,牛高馬大的熊抱豹就已哭成了淚人。
宋芷昔從不知,一個男人竟有這麼多眼淚。
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吳念柔吧。
宋芷昔默默在心中想著。
許是受了熊抱豹的影響,那群本還神色歡快的孩子全都哭成了一片。
宋芷昔只覺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與玄青對視一眼,十分生硬地轉移開了話題。
她道:「你們打算如何重建雲華門?」
熊抱豹一邊抽噎一邊道:「先,先先攢錢,再去修葺……」
倘若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這麼說話,宋芷昔倒還能忍,可他偏偏是個肌肉盤虯的威猛壯漢。
畫面「美」到宋芷昔都不忍直視。
反正她也就隨口問問。
實在不想繼續領略這暴雨梨花之狂野的她摘下指間一枚儲物戒,往熊抱豹手中一塞。
「這裡究竟還剩多少靈石,我也記不清了,總之,修葺個雲華門百分百沒問題。」
熊抱豹頓時止住哭聲,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宋芷昔又自顧自地笑了笑:「我呢,也沒別的要求,你們若真能重建雲華門,記得給我立個像,讓弟子們沒事拜拜就成。」
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