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桌上珍饈再誘人,宋芷昔都沒心情繼續吃下去。
宋芷昔從不覺自己是杞人憂天,因為她知道,不論她躲去哪裡,李南泠都有辦法將她找到。
再無心情繼續待下去的宋芷昔擱下筷子扭頭就走。
就在她跨出靈膳閣的那一刻,恰好有輛猙拉著的金絲楠木車經過。
宋芷昔不禁瞳孔一縮,九州界雖有不少比金絲楠木品質更好的靈木,可李南泠就是偏愛這種凡木,不論車還是床皆以這種凡木製成。
也就這麼一晃神的工夫,宋芷昔差點就被那輛呼嘯而來的獸車所撞到。
驚魂未定的宋芷昔下意識橫了那駕車的白衣少年一眼。
這兇悍狂野中又帶著幾許嫵媚的一眼殺傷力堪比彗星撞地球。
少年眼皮一跳,手中皮鞭拍打猙時的力道不禁大了幾分,猙吃痛,胡亂掙扎時險些讓車身撞在牆上,還是那少年及時勒住韁繩,生生將車頭調轉過來,才避過這一劫。
縱使宋芷昔已嫋嫋娜娜走遠,那趕車的少年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年奮力搓著手臂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的雞皮疙瘩,車簾卻無聲無息地被人掀起一角,穩坐於車中的那人突然眸色一暗。
仍未驅散心中陰影的少年還在抱著胳膊碎碎念:「世上怎會有這種矯揉造作的壯漢!」
少年大抵這一整天都不會好了。
他本還欲再說些什麼,卻聽車中傳來一把清冽如泉的嗓音:「月白,跟上去。」
與此同時,扭捏壯漢宋芷昔已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說不清此時究竟是何種感受,可宋芷昔知道,她並不想回到籠中繼續做那隻金絲雀。
神思恍惚間,院外禁制發出了「嘟嘟嘟」的報警聲。
悠悠收回心神的宋芷昔不禁皺起了眉。
當月白強行破開禁制闖入院中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
緋紅的花瓣滿天飛舞,飄渺如煙的熱氣氤氳瀰漫,整個畫面如夢似幻,若不是浴池正中間泡了個胸毛茂密的巨漢,一切都將十分美好。
月白維持著推門而入的動作,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巨漢羞答答地抬起了頭,蒲扇般厚實的手不停揪著鬍子繞圈圈:「哎呀,討厭」
月白腳下一滑,門「哐」的一聲被關上。
本還滿臉嬌羞的巨漢宋芷昔連忙從池中爬起,都顧不上擦乾身子,套上衣服拔腿就跑。
如果說一開始還僅僅是猜測,那麼現在宋芷昔已完全確定,金絲楠木獸車中的人正是李南泠。
逃跑的途中宋芷昔以最快的速度換了張平平無奇的少女臉。
她像打了雞血一樣,朝出城的方向一路狂奔,直至衝出城門,她才又祭出逍遙椅隨便選了個方向沒命的逃。
宋芷昔也不知自己究竟飛了多久,久到她癱在逍遙椅上幾乎就要睡著時,她才匆匆落了地。
此時夜色正好,月華如水般灑落在紫衣男子和他一旁的屍體上,他熟門熟路地順走了屍體身上的儲物法寶,正挑著眉望著宋芷昔。
如果在落地之前,宋芷昔能夠預知自己竟這麼倒黴,她一定會選擇再飛個幾萬裡,哪怕是飛到逍遙椅爆炸,她也不會停下來。
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宋芷昔苦逼兮兮看著眼前那暗夜修羅般的男子:「那啥,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只是路過的。」
宋芷昔說完就準備開溜,男子手中玉摺扇已抵在她喉間,屬於元嬰修士的威壓如潮水般湧來,一點一點將她吞噬掉。
宋芷昔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已經連呼吸都覺困難。
生死關頭,她已口不擇言:「你不能殺我!我是妖皇心愛的女人!我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