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笑不下去了,又定定望著玄青,將他從頭到腳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才捂著腦袋,痛心疾首道:「不是說好了要變美少年嗎?你這麼一副邪魅狂狷的樣子是要做那般?」
宋芷昔打死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的小烏鴉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身姿高大挺拔,乍一看去竟比顧影照還要高上幾分,肩寬腿長不說,就那張臉,真真完美詮釋了何為「霸總」,眉眼飛揚,鼻骨修直,唇形薄而鋒利,每一處都在拼命展示它的肆意與張揚,更何況他還不知和誰學的,衣服都不好好穿,就這麼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膚。
脖子以下的地方宋芷昔是不敢看的,可就剛剛那麼一抱,她便已感受到玄青胸膛上那幾塊肌肉的分量。
親手養大的小烏鴉突然成了個荷爾蒙爆棚的小狼狗,宋芷昔一時間是真無法接受,甚至都已超越被吳念柔捅得那刀的刺激。
宋芷昔猶自感嘆著。
玄青已叉腰逼近,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宋芷昔:「怪我咯!誰讓你關鍵時刻消失不見了,還是阮軟師姐告訴我,這副模樣最討姑娘喜歡,誰教你這麼沒眼光!雞仔似得瘦弱少年有什麼好看,連八塊腹肌都沒有,還好意思稱之為男人!」
這話說得……
宋芷昔都不知該如何去接茬。
宋芷昔悠悠嘆了口氣,忽又彎唇笑了笑,朝玄青招招手:「你頭再湊過來一點。」
雖然不懂宋芷昔究竟要做什麼,玄青仍乖乖將頭伸了過去。
宋芷昔抬頭看了看他頭頂,又道:「太高了!再蹲下來一點點嘛。」
雖覺這樣十分有損自己的男子氣概,玄青依舊聽話地蹲了蹲,只是面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可他個頭實在太高了,把本還勉強稱得上是高挑的宋芷昔給襯得格外嬌小,宋芷昔又踮了踮腳尖,才終於夠到他頭頂。
她掌心輕輕在玄青腦袋上揉了揉,眼睛彎成月牙兒的形狀:「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呀,小烏鴉。」
像是被箭矢給一下擊穿了心臟。
玄青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隔了半晌,他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阿昔……」
他想像從前那樣,把頭靠在宋芷昔頸窩間蹭蹭,可宋芷昔的手仍在他頭頂揉啊揉。
她尾音軟軟向上揚:「嗯?怎麼啦?」
玄青目光沉沉:「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好呀。」宋芷昔答得毫不猶豫。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有一件需要去做。」
她絕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和痛都能統統往肚子裡咽的人。
吳念柔捅她的那刀一定得討回來。
玄青一下就猜透了宋芷昔的心事:「是吳念柔麼?她如今在刑法堂,還要半年才能出來。」
連顧影照這樣的天之驕子誤殺同門都要受罰,更何況吳念柔還是有意的抹殺。
宋芷昔神色不變,彷彿早就猜到了結果會是這樣一般。
她只道了句:「我去看看。」
刑法堂位於雲華門最偏僻的一隅,整個建築以黑為主色調,莊重而渾樸。
見吳念柔一面比宋芷昔想像中更容易,不過交出門派令牌再報個姓名,宋芷昔便被輕鬆放行。
待真正見到吳念柔時,宋芷昔才明白,為何這麼容易就能見到重犯。
吳念柔正赤著背趴在一張石床上,雪白的肌膚上皆是深可見骨的鞭痕,縱橫交錯猶如深谷溝壑,簡直觸目驚心。
圍繞在石床周圍的是一層透明光幕,那光幕看似普通,實則暗藏殺機,只要靠近,哪怕你有元嬰修為都將會被絞成肉泥。
宋芷昔強行忍住那股子想吐的慾望,遠遠站在光幕外,柔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