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照的表情又發生了變化。
只是現在的他神色太過複雜,宋芷昔一時間看不明白。
忽然之間無一人說話,只餘喧囂的風聲在耳邊盤旋。
宋芷昔忍受不了這近乎詭異的靜,兀自開口道:「那你呢?怎麼一副這麼苦大仇深的模樣?難不成……還真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宋芷昔儘量將語氣調整成歡快的語調,佯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她並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猜想。
以從顧影照身上透露出的種種來判斷,她猜他很可能是李九霄的私生子。
修真界並無凡人界的陳舊迂腐,這裡從來都只以實力為尊,就憑顧影照這過人的資質,李九霄若知道他的存在,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認祖歸宗。
至於顧影照為何隱藏身份不去投靠李家,宋芷昔還真沒這個閒心去管這些有的沒的。
宋芷昔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他卻不曾接話,一言不發地提著劍走了。
真相究竟如何,宋芷昔已無繼續去探聽的興趣。
每個人都有埋在心中不願與人訴說的故事,而她又恰恰好從不與人深交,便更無去了解那些故事的興致。
她神色淡漠地望著顧影照的背影,直至他逐漸遠去,消失在蒼翠的竹林間,才悠悠收回目光。
抬眸,凌虛子正用探究的眼神一寸一寸將她打量。
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又揚起了笑臉:「師父,你不應該早就猜到我身份了麼?怎麼又用這種眼神來看我?」
凌虛子這才收回目光,恢復成以往的形象,斜著眼嗔怪道:「哎你這丫頭真是又精又不給人留情面的。」
宋芷昔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機智又耿直,怪我咯」
她本以為凌虛子還會與她接著侃下去,卻不想凌虛子突然神色一正,道:「丫頭,覺得你師兄如何?」
「噗!」
宋芷昔是真噴了。
這突如其來的嚴肅讓她聯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正經點!」凌虛子面露不滿道:「為師現在可是在問你一個十分嚴肅的問題。」
宋芷昔撇撇嘴:「好吧。」
她垂著眼簾思索了很久,才道:「大概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
聽到這話的時候凌虛子眼睛明顯亮了亮:「還有呢?」
宋芷昔著實摸不透凌虛子的心思,索性豁出去了說:「但他有很多不正常的怪癖,平常又悶得要死,敲一棍子都憋不出半個字來,若不是他在劍道上天賦過人,加上長得也不錯,怕是這輩子都別想討到老婆。」
宋芷昔越說,凌虛子臉越黑。
她還欲繼續往下說,卻被凌虛子一下子給打斷。
「停!停!停!」他氣呼呼地道:「瞎說些什麼呢!你師兄明明天縱奇才俊朗不凡又穩重慎言,仰慕他的小姑娘都能從咱們雲華門一路排到梁州去。」
宋芷昔無話可說,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發出一聲「哦」。
凌虛子還不消停:「就你這沒眼光的這麼說人家!」
宋芷昔e
「你開心就好。」
瞧宋芷昔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凌虛子也覺沒趣,便不在這話題上死磕,又絮絮叨叨給宋芷昔說了些明日去紫蘿秘境的注意事項,才動身去找顧影照。
宋芷昔不傻,隱約能察覺到凌虛子收她為徒必然是懷著某種目的。
可不論他究竟懷著何種目的,這份關切卻不假。
宋芷昔從來都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對於這個師父,她心中也只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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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芷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