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韜把玩著手中的摺扇。
上官千殺繼續道:「在隱婆處,你被擄走的時候,我和七七吸入了一種灰色的煙霧。」他想起當初那煙霧是如何令他意亂情迷,倒是吻合了這毒蠱「焚情」的名字,「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多些想出解毒方法的可能。我中毒之事,只要你知我知便可。」
南宮玉韜問道:「你是不想讓七七知道?」
上官千殺點頭。
南宮玉韜輕輕笑道:「師兄你可真會害我。」
上官千殺問道:「此話怎講?」
南宮玉韜說道:「我若是不幫你瞞著她,便是對不住你;我若是幫你瞞住她,日後等她知道了,我可討不了好。」他頓了一頓,聲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傷感,「她早晚會知道的。」
上官千殺只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南宮玉韜說道:「孟如珍這件事,我看還是暫且不要讓外人知道為好。」
上官千殺沉聲道:「我也這麼想。」
南宮玉韜又道:「只是七七那裡卻是該讓她知道的。」畢竟暖香閣出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洗脫了孟狄獲是當初定州殺人兇手的嫌疑。他和上官千殺都沒有要做皇帝的意思,那麼孟如珍死了之後,這個皇位多半還是要孟狄獲來繼續做的。然而這其中又有不便。經過當初胡太妃與靜王數月來的宣揚,歸元帝與皇后亡故,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孟狄獲突然復活過來,總還是需要一個過程。
這些事情當然要拿去孟七七商量一番。
孟七七知道之後,與南宮玉韜的想法不謀而合,她也覺得此時一動不如一靜。孟如珍的事情不影響大局,就先不要讓大家知道他的死訊了。
誰下的手其實很清楚。當時馬府和禁宮門前士兵的動向不對,早已經有人上報與上官千殺這件事情與馬家脫不了幹係。而根據明遠告訴南宮玉韜的事情來看,馬家家主已經是柴浪國的少主了,整個馬家都不能當做純粹的南朝子民來看待了。
南宮玉韜問道:「要讓你父親重新做皇帝嗎?」
孟七七說道:「我是不希望他繼續做了,不過總還要問他自己的意思。」
南宮玉韜想了想又問道:「不然便是你的兩個哥哥?」
孟七七嘆了口氣,說道:「總之現在,朝中各種事物都能如常運作,有難以由大臣決斷之事,有你在,有戰神大人在,也不會有太大妨礙。他們既然能殺一個想做皇帝的孟如珍,難道不能殺第二個皇帝嗎?這個時候誰做皇帝,那可當真是危險得緊。」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父親的生命從戰神大人手中奪下來,又送到柴浪國刺客的劍尖兒上。
其實孟七七現在對於宮中的事情倒還是放在第二位考慮的,她更感興趣的是暖香閣處的蛛絲馬跡。她詳細地詢問了南宮玉韜那湖水中香氣的事情。
南宮玉韜看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上官千殺,將當初在定州的事情細細道來。上官千殺也並不會草率得只是因為當初是孟狄獲將官袍送到定州的就把孟狄獲定了罪。在他父祖中毒身亡之後,他曾經找人查驗過染著異香的官袍中的成分。那香料與胡淑妃獻給毓肅帝的幾乎完全一樣。這一事實與他接到的情報,合在一起才讓上官千殺確定了下毒手之人當真是毓肅帝,而幫兇就是將官袍送來的孟狄獲與靜王。
後來他在殺死毓肅帝的那個晚上所用的香料,就是南宮玉韜根據當初的官袍中異香的成分所培植出來的同樣的香料。這種香料的名字叫做「藍顏」。中毒之人死後,身上會沁出藍色的液體。
孟七七聽著南宮玉韜的講述,忽然間想起當初跟著戰神大人一起到定州漠村以北的古戰場。在那裡她見到了戰神大人父祖的墳墓。恍惚間孟七七彷彿又看到那墳墓頂上的藍色花朵,隨著荒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