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欲待說出馬慶忠的名字,心裡念頭一轉,卻變成了,「我也不清楚,方才有個士卒告訴我的。我也不認識那人,只是現下沒有辦法,死馬當成活馬醫,沒想到卻是到了你住的地方。」
殷傾玉倒沒懷疑,在他想來,那士卒自然是馬家派出的人。他看著孟七七,如今照著外面的說法,她如今也是悽慘一人,便道:「你……節哀吧,這樣的事情……」
孟七七苦笑道:「咱們能改日再敘舊麼?」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我大概需要一點傷藥。」
孟七七就這麼在殷傾玉處住了下來。此後十幾天,她白天黑夜都能聽到外面士卒官兵巡查的聲音。然而他們從來不會搜進來。自然不是因為這處宅子「鬧鬼」的名聲,而是因為這是馬家的宅子。據殷傾玉所說,搜查這一片的官兵都是馬家一派的。馬慶忠既然那晚故意放走了孟七七,自然不會又讓人來將她搜出來。
殷傾玉這裡沒有旁人,只有他和一個奴僕秦伯,他的老師在兩個月前因病故去了。
這處四合院的確有些簡陋,是以殷傾玉將自己的臥房讓出來給孟七七養傷,自己住到西屋去了。因為此前孟七七含糊其辭,說是一個不知名姓計程車卒告訴她來這裡的,所以殷傾玉只當是馬家家主派的人,畢竟他這半年來並不是聽馬慶忠意思行事的,也不會無端端想到馬慶忠身上去。至於馬家家主為什麼要讓孟七七躲到他這裡來,就是殷傾玉需要私下揣摩的事情了。他一向是聽馬家家主的指令行事,若馬家主沒有傳喚他,他便不敢輕易上門去。因此讓孟七七住下之後,殷傾玉就安靜等待著馬家家主的訊息。
孟七七躺在北屋臥室床上,估摸著什麼時候腿傷能好,又想該怎麼送個信出去。她失蹤了這小半月,估計二哥快急瘋了,也不知道變態表哥他們到京都了沒有。可是連日來外間巡查的官兵只多不少,這個時候她得先藏住自己行跡,不被抓住才行。雖然心急,孟七七卻也暫且沒辦法與外面通訊息了。在她想來,馬慶忠那晚肯放她一馬,已是仁至義盡;如果她還想靠著這條線通訊息,他是絕不會再幫手的了。
孟七七住了這十幾天,只在這裡聽到過一個外人的聲音。
那人卻是懷妉縣主馬慶茹。
馬慶茹簡直是三天兩頭往這裡跑,比起馬家來,好似殷傾玉這裡才是她家一樣。
「小殷子,你這裡也太簡陋了些。我早說了要你搬到我家對面那處空宅子去,你偏不肯。那處宅子多大啊,還有個大花園,現如今快十二月了,那裡花開得都還好著呢。」馬慶茹的聲音從院落裡遠遠傳進來,「你就聽我的搬過去唄,也省得我來找你,每次都要繞大半個京都。轎子裡太暖和,我每次回去都快睡著了。」來的時候倒是抱著一顆期待激動的心,不至於因為路途漫長而打瞌睡。
也不知殷傾玉是如何回答的,想來該是沒答應,因為馬慶茹哼了一聲,聲音很大,滿滿的怨念與不滿。
孟七七裹著傷腿,抬頭望著床帳頂的紋樣,抿嘴一笑。原來馬大小姐發起嬌嗔來是這般模樣,也不知這太陽國小皇子是否消受得起。不過很快孟七七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馬慶茹這次在搬家的提議被拒絕之後,繞過殷傾玉,徑直闖入北屋,往臥室方向跑來。
「你一定不肯搬家,是不是為了你屋裡那個狐狸精?好你個殷傾玉,」馬慶茹生氣起來,「小殷子」也不喊了,一字一頓叫著全名,「我先頭那兩回來就覺得奇怪,回去一想,總覺得你在攔著不許我進到北屋裡去。好像藏了什麼生怕被我知道的東西一樣。」
馬慶茹只是脾氣直,人卻不傻,「我派人盯著你這裡的進出。秦伯買的菜餚多了,昨日還去成衣店買了一身女裝。你、你……」
殷傾玉已經攔到臥室門前,他聽了馬慶茹這話,一愣,森冷道:「你派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