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淡淡道:「我已經決意交給你大哥和三弟來管了。」
「啊——是,是。大哥和三弟也……可是……」
「他們也該有機會歷練歷練。」靜王啜了一口茶水,「方才我與太妃娘娘也商量過了。」
善善上前為靜王添茶水。
孟如珍的目光落在這位異母妹妹的背上,是毫不掩飾的憎惡。孟如琢和孟如瑕是善善的同胞哥哥。就這麼一下午的光景,他父王就改了主意,打算抬舉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了。他不信,這當中就沒有這位異母妹妹的手筆。她的狼子野心,他可是向來知道的。他先前搜查孟如珏,手上可是掌管了整個京都大半的兵力。如今,這兵力卻被奪取給了善善那蛇鼠一窩的兩個哥哥。這叫孟如珍怎麼嚥下這口氣?
胡太妃安靜看了一場父子官司,見這會兒僵住了,因笑道:「先用晚膳。填飽了肚子再談公事也不遲。」
等人都走了,胡太妃疲乏地躺下來,吩咐道:「喊媚兒來給我捏捏。」等了片刻不見人來,怒道:「他這些日子都去哪裡鑽沙了?升了總管,人也野了不成?」
左右不敢吭聲。
胡太妃正罵著,就見秦媚兒一溜煙跑了進來。
「娘娘萬安,奴才來遲了,該死該死。」秦媚兒一來就跪倒在床邊。
「本宮能升你做總管,也能取你的狗命。仔細些!」胡太妃這些日子來,雖然人前控制好了情緒,實際上因為沒找到現身過的孟如珏,又沒能見到那日大火後歸元帝與皇后的屍身,越來越心神不寧,動輒就要大發脾氣。
秦媚兒慢言細語安撫著胡太妃的情緒,駕輕就熟給她捏背,過了一會兒道:「太妃娘娘,奴才有個小見識。那假冒大皇子的人這麼些時日都沒找到,奴才眼看著娘娘您愁得飯都用得少了,真是心疼擔憂……」
胡太妃半夢半醒,道:「那又有什麼法子,難不成把整個京城都燒了?」好在西北軍那邊的佈局成功了,不管是南宮玉韜那邊,還是她安排的人,傳回來的資訊都是上官軍已經被困住了。否則,她真是要寢食難安了。
秦媚兒繼續輕輕道:「奴才聽人說了,那假冒大皇子的人,當日一進城就大喊身份,生怕別人不知道。若那人還在城裡,怎麼會藏起來躲著人?若是他藏起來躲著人,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那個人已經不是他了。」秦媚兒活靈活現道:「說不得是那日他一現身,就有人捉住了他不許他再出來。奴才每常看戲,有一齣戲叫金蟬脫殼,又有一齣戲叫狸貓換太子……」他輕輕道:「說不得,這假冒大皇子的人,也已經被換了呢。」
胡太妃已是聽住了。什麼人會捉住孟如珏不讓他出來送死?這種人中又有誰能有如此的決斷力與能力?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除非是她養大的那個女孩。
秦媚兒絮絮道:「靜王府的公子們,學識武藝自然是萬裡挑一的。只是查人這樣的瑣碎事情,倒是奴才這樣打小伺候人的東西做起來趁手些。那些犄角旮旯……」他瞄了一眼胡太妃側臉,見她並無不悅之色,便道:「奴才願為娘娘分憂。」
胡太妃看著他又跪倒在地,笑著將手放在他頭頂拍了拍,像拍一隻哈巴狗那樣,「你很好,去吧。」
秦媚兒欠著腰退出去。
廊下站著的宮人齊齊彎腰,低聲問安,「秦總管。」
秦媚兒挺直了腰板,慢慢走過去,臉上是驕矜的笑容。是了,他幹掉了曾經的乾爹,只要胡太妃不出面,他就是這祥雲宮說一不二的人物了。整個南朝,他秦媚兒也是萬人之上的人物了。從前瞧不起他、嫌棄過他、欺辱過他的人,是時候該感到害怕了。
孟如珍從祥雲宮離開後,回到他現如今在京都護衛處的房間,正看到幾個護衛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