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有預感,然而這樣直觀地看著,瞭解到她對山淼的感情,上官千殺還是覺得整個人都變得奇怪起來——好像要失控一樣。
一股悶熱焦灼的情緒在他胸口縈繞不去,這股陌生的情緒好像要把他變成一個怪物,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掠奪、傷害、殺戮,殺光所有覬覦她的人,滅盡任何分去她關注的人,甚至是……將女孩囚禁起來,束縛她,佔有她,令她自此以後只能看著他、只能想著他、只能在意他。他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重重吻她,狠狠愛她,令她只能喊出他的名字,再不記得這世間還有別人存在。
這就是這半日來,他靜靜坐在火堆旁看著時,腦海中全部的想像。
可是每當這種極為爆烈的情緒升到頂端的時候,只要女孩望他一眼,哪怕那目光只是從他身上輕輕掠過,都足以喚醒他心中另一股柔和卻又強大的感情。
這股柔和的感情,讓他試著去理解女孩對別人的在意,讓他甘願接受女孩的任何決定,讓感到怎麼愛她都不夠的他覺得只是遠遠望著她便足夠了。
他整個人在這兩種對立的情感間自我拉扯,而唯一能解救他的人,正慢慢在他面前跪坐下來。
「很疼吧?」孟七七仰頭望著上官千殺,臉上是感同身受般的疼痛表情,她也察覺了自己方才那聲嘆氣情緒不太對,可是看到他指尖腫脹可怖的水泡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心疼與莫名的自責衍生成一種焦躁生氣的情緒,隨著那聲長嘆外洩出來。
上官千殺垂眸,怔怔看著她。女孩眼中流露的關切彷彿是世上最好的靈藥,不僅消褪了燒傷的疼痛,連他心中那股暴烈恐怖的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孟七七從老郎中的藥箱裡翻出獾油來,手勢輕柔地給他塗抹在指尖,問道:「什麼時候傷到的?中午那會兒還好好的呀。這樣碰到會很疼嗎?」聲音低而柔和,毫不掩飾其中的心疼與在乎。
上官千殺不說話,仍是怔怔地看著她。
孟七七有些無奈,戰神大人就是這樣,他不管是受了傷還是不開心,都絕對不會自己主動說,一定要等到她察覺不對,追他一直問一直問,他才肯說一點。萬一她沒察覺,這事兒就不知不覺過去了,然後他會悶在心裡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地難過。要是到了這一步,她才察覺去問,那就晚了——戰神大人會很難開口,而且他多半心裡已經很難過了。
她當然捨不得讓戰神大人難過,可是戰神大人把所有事情壓在心裡的習慣簡直跟天性一樣難以改變。於是她平時跟戰神大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特別注意留心他,擔心有一瞬的疏忽沒察覺到,讓戰神大人自己又默默承受起來。
這半天因為表哥突發疾病高熱不止,她憂心之下沒顧上留意戰神大人,現在……
看吧,戰神大人不開口了!
孟七七給他把傷處塗抹好藥油,小心地往他指尖吹氣,抬起眼睛望著他,柔聲問道:「這樣涼涼的,是不是不疼啦?」
上官千殺靜靜看著她,長長的睫毛緩緩眨動了一下。
孟七七輕輕搔了下他布滿薄繭的掌心,眉眼彎彎瞅著他。
一股讓人心旌動搖的癢意從她嫩白的手指上蔓延過來,上官千殺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笑啦笑啦……」孟七七討嫌地湊上來,她掃視一圈,見幾個校尉與那老郎中都識趣地走到遠處去了,而變態表哥還在火堆旁睡著,便大著膽子圈住上官千殺的脖子,悄悄依偎到他懷中去。
上官千殺渾身一僵。
孟七七端詳著他俊朗的臉,憐惜地撫摸著他的右眉骨處,那裡的肌膚至今還透著一點極淺的粉色,她附在他耳邊,輕輕道:「戰神大人,你是我的。從這裡……」她的手指劃過他眉間,又落在他受傷的右手中,她的語氣有一點小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