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末座的那名白虎堂堂主,人稱「雕俠」的上官雲紅著臉膛,揮著拳頭大聲道:「咱們跟著教主還有什麼怕的?!」他見東方不敗目光一轉,往他看來,更是激動,臉上的紅一直蔓延到漲著青筋的脖子上去,「教主藝成以來從未敗過,咱們跟著教主自然只有必勝!」
其餘七人較之上官雲更為內斂——其實在前幾年一直波詭雲譎的日月教中混到堂主級別上還跟個熱血青年一樣的人物也算是極品了。因此其餘七人都只是目視著東方不敗,目光中俱都毫無對此行的畏懼之色——倒是對東方不敗個人崇拜的成分比較多一點。
東方不敗撫掌一笑,「如此甚好。」
臥房裡,任盈盈正趴在床上歪著頭瞅著床幔上的流蘇發呆。這是一座小院落,她依稀能聽到外面堂屋裡的說話聲,並且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華山」「嶽不群」「跟著教主,不怕!」。
她又側耳聽了一會,忍不住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就看到東方不敗施施然的出來了,一身靛藍刻絲暗金松紋的長袍,愈發襯的他猿臂蜂腰,修長高大,緩步慢行間非但沒有江湖人士的銳意殺氣,反倒頗是一派優雅貴氣——不過那也只是看上去罷了,任盈盈曾經見過他對著下屬發怒的模樣——滿堂都是跪著的人,被他盯著的那個小夥子冷汗直冒,在東方不敗說出懲罰之前就已經渾身一抽暈厥過去……
任盈盈正在神遊天外,就感到腮上微微一疼,她鼓著腮幫伸手去擋,惱怒道:「就是你給我掐的!掐得我臉上一直肥嘟嘟的!」
東方不敗眯眼笑,鬆開手站在床邊緩緩解了長袍,漫聲道:「嗯,的確是肥嘟嘟的……」
任盈盈用被子裹緊自己,在床上「骨溜溜」滾了兩圈,哼哼道:「有的話自己說那叫謙虛,別人說可就是人身攻擊!」
東方不敗聞言大笑,上床來拍拍女孩的臉蛋,調侃道:「盈盈說得很是。」
任盈盈咬著牙瞪他,再瞪!
東方不敗的手掌罩了下來,覆在她眼皮上,溫聲道:「再這麼瞪下去,一會可又要嚷眼睛痛了。」
他的手心溫熱,覆在眼皮上透著一股熨帖的味道,任盈盈只覺得雙眼先是因為瞪視而感到微微酸澀,繼而便舒緩起來。東方不敗並不用力,畢竟眼睛是人身上極為脆弱又重要之處,稍失分寸,便為不美;任盈盈卻覺得要重一點壓著才最舒服,不滿地哼哼道:「再用力一點嘛!」
這糅合著少女的青澀與女性柔媚的嗓音飄了出來……
在臥房外站得跟標槍一樣筆直的護衛某渾身一抖,皇天后土在上,這究竟是個神馬狀況?!
燭火都熄滅了。
任盈盈窩在東方不敗懷中,乖巧地像一隻還沒有長出利爪的小貓。此刻這隻小貓猶豫再三,吞吐著小小聲道:「那個……今天,我不小心聽到你們說話了……」
東方不敗不甚在意地拍拍她後背,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任盈盈悄悄抬頭看他,卻只看到一個冷硬的下巴——這究竟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呢?野心家可都是很忌諱被別人知道自己密謀的事情的……她垂下睫毛,在東方不敗懷裡蹭了蹭,試探著問道:「……你,不生氣?」
東方不敗略一低頭,「為什麼要生氣?」
任盈盈極詫異地迅速抬眼瞅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覺得鼻子一堵——又被捏住了。
東方不敗微微笑著,一隻手很是熟悉地捏著她小巧的鼻翼,低聲道:「傻丫頭。」
任盈盈只覺得漫山遍野的野花從心底一直開到臉上的笑裡來,她忙低了頭,睫毛急速地扇動了幾下。她細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扭著東方不敗胸前的衣襟,慢慢道:「嶽不群不是好人……你可要小心……」
東方不敗略帶驚訝地看著她,卻還是調侃地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