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襲向不遠處的玄影石劍壁,留下一道深達數尺的裂痕。
圍觀的內門弟子驚呼道:“那玄影石能夠承受化神期大能的全力一擊,其堅硬程度不可想象,卻還是無法抵禦大師兄的一道劍意,大師兄好生厲害!”
“這有什麼,大師兄僅在金丹初期就能越級斬殺合體期的大能,他的實力又豈是吾等資質平庸之輩可以揣測。若非與他同修混沌劍訣的師姐進度太慢,拖累了他,他這會兒怕是早就突破至合體期了。”
“話也不能這樣說,那位師姐才二十歲就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資質已經非比尋常。”
“可是,修煉混沌劍訣需要兩名修煉者心神合一、互為一體才行。大師兄明顯不喜歡那位林師姐,很少在私底下與她接觸,全是那位林師姐在胡攪蠻纏。二人既無情誼又無默契,也不知這功法究竟能不能練成。若錦溪小師妹也是九陰之體就好了,大師兄很喜歡小師妹,兩人定然更為契合,練起劍來事半功倍。而且錦溪小師妹是我玄寂宗的人,永遠不會背叛,不比把至高功法授予一個外人強嗎?”
“九陰之體乃萬年難遇的極品道體,哪有那麼容易找到?錦溪師妹真是可惜了,即便她再怎麼喜歡大師兄,他們也不會有結果的,宗主和無極宗的宗主都不會答應。”
眾人連連惋嘆,然後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美貌少女,目中流露出憐惜和喜愛之情。少女名叫梁錦溪,一年前被宗主親自帶回宗門,認做關門弟子並百般寵愛,而她性情也溫柔善良,活潑可愛,與目中無人的林淡一對比,高下立現。
身為少宗主,男人對這個小師妹也格外優待,總是籠著一層寒霜的臉只會在少女面前融化。玄寂宗是一個極為團結的宗門,也是一個極為排外的宗門,故此,林淡與男人的結合只是無奈之舉,恰似一根刺,卡在所有玄寂宗弟子、甚至宗主的心頭。與之相對的,他們自然更支援男人和小師妹的戀情。
在被所有人排斥、非議、傷害,卻又得不到男人半點回護的情況下,林淡如何不怒、不怨、不瘋?她有著天下間最好的資質,也有著整個無極宗的支援,卻硬生生走上了一條絕路。
然而,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林淡抬頭仰望男人,心中沒有半點波瀾。想當初在心魔幻境中,她為了斷情絕愛,狠狠刺了他一劍,可是現在,她對他無愛亦無恨,唯有滿心平靜。
世間的至情至愛,她享受過;世間的喧囂浮華,她感受過;她得到過最奢華的饋贈,也體悟過最寶貴的人生,還有什麼是想不通、舍不下、放不開的呢?
她抬頭看著男人,淺淺勾了勾唇。懸浮在她頭頂的天啟劍激動地震顫,往男人的方向疾飛了一段距離,感知到林淡並未跟上,又不情不願地退了回來,發出尖銳的嗡鳴。
男人似有所感,忽然收住千萬條狂猛劍意,直直下墜,似鷹隼一般的狹長眼眸掠過眾人,鎖定了穿著一襲黑袍的林淡。
“為何不與我練劍?”他的語氣十分冰冷。
林淡每天都會在晨曦初綻之前在崖邊與男人練劍,從未遲到,從未缺席,但這一次,男人等了她足足三天,她卻連一個口信都沒有。男人脫掉被汗水打溼的外袍,露出一大片強壯的胸膛。他身量很高,比旁人多出一個頭都不止,體魄非常強健,五官俊美逼人,氣質冷峻鋒銳,是這南華大陸最具潛質的修者,不知引得多少女修為他失了魂,折了腰。
他走過之處,眾弟子連忙退避,然後轉身跑了,只因他們受不了他不小心流瀉出的浩瀚靈壓和剛猛劍意。他即便平和地站在那裡,也能傷人。
梁錦溪拿著一條天絲手帕跑過去,想為他擦汗,他卻偏頭躲開了,銳利的目光牢牢鎖定林淡,眉頭越皺越緊。
“為何你只有築基期修為?”他的嗓音比先前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