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給你的膽量獨自來赴一位巫蠱師的約?”林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劉良敢來,手裡必會有所依仗。更何況,她還想弄清楚,他們究竟是如何對她動的手。
果然,劉良立刻就回道:“你不能動我,我岳父已經把你的胎血、胎髮與胎盤都拿走了,一旦我出了事,他必定會找人對付你!你識相的話就放過云云,否則我們會讓你魂飛魄散!”
對巫蠱師而言,胎血、胎髮與胎盤等同於他們的另一個身體,被人拿走後,哪怕是法力最低微的玄術師,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飛灰湮滅。所以在降生時,巫蠱師的長輩會立刻把這三樣東西處理掉,以防被心懷叵測的人拿去。
林淡並未露出恐懼的神色,反倒開啟揹包,取出十幾個透明的小瓶子,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識字吧?知道上面這些標籤是什麼意思嗎?”她把瓶子上的標籤一一轉向劉良。
劉良盯著這些瓶子,心不斷往下沉。每一個瓶子裡都裝著一滴血,外面貼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有他的,有妻子的,有岳父的,有大舅哥的,甚至連家裡的菲傭和幾隻狗也不例外。
林淡是巫蠱師,她能拿這些鮮血幹什麼?劉良想到了慘死的艾雨和降頭師,骨頭一陣一陣發寒。
蠱女40
劉良心臟一陣狂跳,想說話,張開口卻發現自己太過恐懼,以至於嗓子閉鎖了。
林淡看也不看他,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隻米粒大小的螞蟻。她其實並不知道這些鮮血都是誰的,只不過根據高書凱的調查,隨便把劉家人的姓名寫上去。可她唯一能分辨的兩個人卻是劉良和劉若雲,因為他們的身體裡流淌著與她一樣的血,被她拿到手裡時自然會有感應,正如那兩個降頭師的血液會散發出惡臭一般。
她把劉良的血液倒在指尖上,餵給那隻螞蟻。
劉良猛然站起來,試圖去打斷她詭異的動作,卻被高書凱擒住雙手,摁壓在桌上,“你給我老實一點兒!”
“住手!住手!”劉良想說幾句軟話求饒,想欺騙林淡說自己其實是愛她的,丟棄她和她的母親都是被陳莉逼迫,也有很多不得已,還想說自己這麼些年一直在尋找她,只是苦無線索。總之,只要能喚起林淡對他的感情,能讓她停止現在所做的一切,他怎樣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
然而很不幸,自打他一進門,林淡就給他種了一隻真言蠱,讓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很痛苦,口氣卻森寒無比:“林淡,我要殺了你!你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岳父會讓你生不如死!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孽種,老子當年就該掐死你!”
林淡輕輕撫摸著那隻螞蟻,一眼都不看他。螞蟻一直在認真吸血,兩隻觸角互相碰了碰,顯得很愜意。
“我媽媽當年為什麼會死,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林淡覺得這些事她有必要問清楚。
劉良努力咬緊牙關,試圖讓自己不開口,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說道:“當年,我去蜀川旅遊,你媽媽,是嚮導,我見她長得很漂亮,就決定和她玩一玩,騙她說我還是單身,想找她當女朋友。哪裡知道她當了真,竟然揹著我,沒吃避孕藥,後來懷了你。我讓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我煩死她了,硬拉著她去醫院墮胎。她為了保住你,給我下了情蠱,把我留在了苗寨。後來,我老婆得知訊息,帶著云云來找我,見我情況不對,又打電話給我岳父。我岳父是個老江湖,立刻請來一個降頭師對付你媽。原本他們也想弄死你,是我岳父阻止了。他說萬一以後云云得了病,可以拿你的命去抵。於是我們帶走了你的胎盤、胎血和胎髮,把你留在苗寨自生自滅。反正,我在外面還有很多私生子,拿誰的命不一樣?可是我們沒想到,你竟然,活了,還考上了清大,跟云云成了同學。云云對你媽媽印象深刻,所以她當